吴铭听了李达仁的话,重重的一点头。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火枪手准备!目标正前方敌人,开火!”
他的声音是如此之大,声音有些沙哑撕裂,听在士兵的耳中更是浑身一颤。
最前排火枪手放平了火枪,瞄准了正在接近的倭人妇孺。还没等他们开火射击,从倭人妇孺的身后突然射出了一片箭雨。
不足四十步的距离,箭矢几乎是眨眼就到。许多火枪手只感觉天上黑点一闪,身上的铠甲就传来了“叮叮铛铛!”的声响。
“啊!该死的倭人!”
“有人中箭!有人中箭!随军郎中呢!快点上来救人!”
“娘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
一阵吵杂声从李家军火枪手中传来,半身甲并不能全方位的保护火枪手。
至少手臂、大腿,以及盔甲的缝隙出都是弱点。
这次倭人的偷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足有上百弓箭手发动了偷袭。
虽然半身板甲挡住了大部分的箭矢,还是有五个人中箭倒地。
李达仁的眼眉都竖了起来,这样的伤亡完全可以避免。慈不掌兵这个道理他懂,但在关键时刻还是犹豫了。
“贾进宝!开火,狠狠的打!”
……
松前大纲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战场。
他不知道这次来的明人到底会不会对着倭人妇孺开火,他在堵,这一次几乎压上了松前家的全部。
要知道福山城内的妇孺可都是松前家的根,一但损伤殆尽就算打赢这一仗松前家也完了。
但这又是他唯一取胜的机会,若不能奏效,松前大纲只有投降一途。
好在他赌赢了,松前大纲根本不需要倭人妇孺冲到敌人近前,只需要掩护到弓手进入射程即可。
看见弓箭手射出箭矢的一刻,松前大纲忍不住欢呼起来。弓弦响动的声音在松前大纲听来是那么的悦耳,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希望能够永远听下去。
就在箭矢射出去不久,火枪的声音再次传进松前大纲的耳中。
松前大纲的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敌人现在才知道开火,不觉得太晚了了吗?
一名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完全可以连开三箭,若是极限情况下五箭也是毫无问题。
上百人的五轮箭矢,足够将敌人覆盖个遍。没有人能站在原地硬接箭矢的覆盖而不乱,只要对方的阵列乱了,火枪齐射的威力也就不存在了,那就是松前家取胜的唯一机会。
……
“砰砰砰!!”的火枪声中,倭人妇孺成片的被打倒在地。他们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怀中抱着孩子的妇人。
这些人仿佛行尸走肉般向着李家军冲了过来,哪怕被打死在路上也没有人退缩。
尤其倭人妇孺中的那个七八岁女孩的身影,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家中的小铃铛。
庄振山握住火枪的手有些颤抖,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中的那一腔愤怒的火焰。
可当他站到后排装填弹丸时,耳边听到中箭同伴的痛苦呻吟,一颗心逐渐的冰冷下来。
再看向倭人的目光中没有了刚刚的怜悯,握住火枪的手也不在颤抖。面容素然的开火,然后转身后撤。
这是战争,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对错!
如果真的要找一个罪魁祸首的话,那就是倭人首领该死!
这些倭人妇孺不是死于李家军之手,而是倭人首领亲手将他们送到了地狱。
倭人首领必须死!
“轰!轰!”的几声巨响在倭人阵列中炸开,巨大的爆炸清空了数丈方圆的倭人。
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鲜血洒满了大地。刚刚还无惧生死的倭人被猛烈的爆炸惊呆了,许多人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后方观战的松本大纲更是瞪大了眼睛,口中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已经想到了一切,唯独没有想到敌人还有这种手段。若是早知道敌人如此的强大,松前家根本不会抵抗,早就投降依附强者了。
“撤退!让他们快撤回来!回城防守,绝不能让他们攻进城内!”
松前大纲是真的怕了,那种天崩地裂般的武器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世上
正当松前大纲下令准备撤回城内,不远处的战场中突然发生了变化。
没等到松前大纲下达命令,倭人就撑不住了,一窝蜂的退了下来。
不仅是那些倭人妇孺就连跟在他们身后武士足轻也在跟着向后跑,他们见识过火枪的袭击,此刻又见识到火炮的威力,哪里还敢去冲击敌人的阵列。
不过这次李家军没有轻易的放过退走的倭人,队伍中阵阵的竹哨声响起,火枪手们将火枪抗在肩上,整齐的向着福山城退进!
“咵咵!”的脚步声仿佛踩踏在倭人的心上,每次落地都会引起倭人的不安。
李家军的速度不快,但数千人行动如一,带给倭人的震撼是巨大的。不少倭人已经扔掉了武器,惊恐的向福山城内跑。
松前大纲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有种预感,松前家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福山城真的能挡住这人火器犀利的敌人吗?
松本大纲有些怀疑,若是刚刚那种武器落在福山城头,那种后果……
李达仁并没有让松前大纲失望,炮弹一发又一发的打在福山城头。
原本就被舰炮轰击的有些残破的福山城,哪里还能挡得住李家军炮火。
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