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辇路桐满阴,翠箔人家燕子飞,过马传呼齐指处,鞭丝一半拂金鞿。
清晨镜湖风光正好,微风拂过酒家,香气阵阵,飘过小木桥,飘过大街,静轩酒楼想起阵阵的吆喝声。
人影变得散乱,纷纷在街上逃窜似的,锣鼓喧天,这阵仗远比放榜之日热闹的多,龙城城中,无数的青烟直直插向天空。
街口,无数的黑骑,哒哒哒之声,越来越近,但见蜀锦金字三角旗纛,中有一人身穿红色蟒纹紫荆袍,一条玉带挽在腰间,鼓挺的肚子竟有要撑破玉带的趋势,胯下一匹乌云驹也显得有些慵懒。马背上之人便是向褚,想来是今晨早已在东街骑马游行,此刻已然跑到西市,所到之处竟是人心惶惶。
细细看去,一匹白马却是一极大的光景,竟似街边之人并非在看新科武状元,而是看那白马之上的俊秀美人。
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看见溶溶月华一泻千里的景象,你必会想到他这秀发长达腰际、光可鉴人的黑色长发;如果你见过漫天蝴蝶飞舞的花海,紫黛茫茫绵延无边的景象,你必会想到他这身轻如羽翼、纤尘不染的紫色长袍。
墨般的黑,与薰衣草般的白紫,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颜色。
如此简单,如此素淡,却又如此的动人心魄,一双丹凤眼,桃花眸,泛着灵光,却是那样的冷冰冰,一眼望去,像是无边无际的深海,令人向往而又难以穿越。
仪仗队在镜湖边停了下来,朝着敬轩酒楼而来,欧阳苹一眼便看到之前的那几个恶人,心想:这下玩完了,带着主子来了,看着身后凶神恶煞的随从,却有要倒的趋势。
樵苏二人则是把目光注意到了那紫衣人身上,向褚这斯无赖,定是不放在眼中。
雷楚云看着樵苏,在耳边窃窃私语道:“你瞅瞅,这才是膏梁子弟,出门便是这么多狗腿子,还带着这样一个美人胚子。但是,我还是想扁他!”
向褚跃马而下,只见那被烫破了脸的丑人喊到:“世子殿下肩新科武状元到了,还不跪下迎接!”欧阳苹一干人跪倒在地,向褚仰面而笑,却是不想让众人起身。
一笑而过,见樵苏,雷楚云二人只是抱拳,立在人中,恍而恼怒,连忙上前:“你二人为何不跪!”
樵苏答道:“我兄弟二人,自小便是灾星,村中有座庙,我二人跪拜之后便坍塌了,算命先生说我们俩这是地煞命,膝盖一接地,煞气便会转移到跪拜之物上,所以我二人便一直抱拳作揖。”
向褚哈哈道:“竟有这等其事,你倒是跪下,今儿要是把我给跪趴下了,我反而重重赏你。”
雷楚云欲上前直接一把按住向褚,樵苏抓住他的衣角,微微摇着头。
樵苏微微屈膝,袖中拇指搭着中指,微微撵动,“嗖”的一下,却见向褚玉带已断,身上袍子一下散开,在众人面前出了丑。
“下等东西,别跪了别跪了!”
雷楚云暗笑:“好手段!”
向褚提着衣物,便要转身离开,回头一想:“我是不是见过二位?”
樵苏摇摇头:“我这一介小民,哪能见过世子,世子说笑了!”
正在这时候,一兵卫上前:“世子殿下,那闹武场的二人不知所踪!”
雷楚云和欧阳苹皆是脚下一愣。
向褚提着衣服走到二人身边,大喊道:“来人,把他们给我绑了,围住酒楼,一个人也不许跑了,如有逃跑者,格杀勿论。这二人便是武场要谋害尚书之人!”
一队人马蜂拥而上,将几人团团围住,眼看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只求不牵连老板娘。
雷楚云问道:“兄弟,该当如何?”
“只能杀出去了!”
“好的,奶奶的,早就想收拾这帮孙子,乌龟王八蛋的些,来吧!”说着,迈出大步,直直逼向向褚,然就在雷楚云的拳头挥到向褚脸畔时,停住了,神门穴被那紫衣人紧紧扼住,便使不上力。
“红尘书生,杀了他!回去我向我爹给你邀功!”
紫衣客瞥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异常的邪异,樵苏拈起一个石块,出其不意袖中出,却见紫衣人大袖一挥,石块碎成粉末散在空中。雷楚云见手不能动,跺脚一踢,眼前便是尘埃漫天。紫衣客咳嗽着,用衣袖驱着空气中的尘土,哪里还能顾上把住神门,雷楚云这才得以逃脱。
樵苏对着大汉说道:“遇到高手了,这紫衣人功力不在我之下!”
雷楚云望着樵苏:“你是说你也是高手吧!”
“还贫嘴,先想想怎么活着离开这里。”
越来越多的府兵朝着静轩酒楼奔来,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
雷楚云绝望的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看来是插翅难逃了!”
待到尘土消散之际,紫衣人拍拍胸口,看了看自己满身的黄土,浑身上下全是泥,跟一尊泥像差不多了。他恼怒的大叫一声,嗲嗲而语:“丑汉子,讨厌!脏死了!人家的新衣服!你赔!”一指雷楚云,气得他一个劲地跺脚:“臭小子,我一定要抓到你,将你碎尸万段!”他看着身上的泥,哭了起来,“我的新衣服,我的新衣服啊……讨厌,讨厌,那个人真是坏死了啦!哇……”想用手里的手绢擦脸,可也全是泥,只能用兰花指小心地弄掉身上的泥块。
二人惊讶,本想这是一位出尘女子,却不了是一位男子,雷楚云破口大骂:“死人妖,男不男女不女,之前小爷我觉以为你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