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名叫黄连军,开地下赌场子的家伙,也算是清溪镇的一个地头蛇,心狠手辣的混不吝,在清溪镇有两处地下场子,间带着做高利贷的营生,都是见不得光的买卖。
车子在厚重的夜色里颠簸着,弯弯的山道绵延不绝,没有个尽头似的。
嘿嘿,卢安,黄连军……在老子底下讨饭吃,就得听老子的吩咐。
周超却是做梦都没想到,卢安已经失去了自由有两三天了……沉沉的夜里,逼仄的车子内,他在酒意中慢慢的做着美梦,梦里都是哗哗的银钱和妖娆多姿的女人们……
话说高剑南智擒了卢安后,落雁湖边的发廊便跟着也乱了两天。
卢安的相好,发廊的老鸨当天晚些时候,睡醒了,给卢安送饭来的时候,发现卢安人不见了……田岭村卫生室空无一人,只有那个风姿多情的田小娥和田岭村的村委书记田家民在,卢安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哦,不对,还有那个喝酒喝坏了肚子的客人也没见了…奇怪……
大活人,头还缠着纱布呢,他这是要往哪蹦跶呢?
老鸨追问着田小娥,得到的回答是不清楚,病人是自己走的,她也不清楚……卫生室没有这个义务帮你看着病人,他要走,我拦得住吗?脚长在他身上的……
倒是那个姓田的村书记告诉了她一点有价值的消息:下午的时候,看见卢安白纱布包着头,坐车沿大路走了,看那方向,是去南江口那边了……
去南江口?
嗯……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老鸨倒是有点信了田家民的胡诌扯淡,因为卢安发廊里的好多女人都是从南江口过来的,那里交通方便,离着田岭村这边也近很多。
只是,这天杀的,什么事这么要紧,招呼也不打一下就火急火燎的跑?……
不过,这倒符合卢安一贯的作法,老子做事,你个娘们家家的少管……往日里,卢安便是如此我行我素,神神秘秘,做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事,也从来不打招呼的,这男人压根没这习惯……
悻悻而归,老鸨虽闷闷不乐,但也没法子啊,店总还是要开的噻,店里那么多姑娘都张着嘴要饭吃呢。
卢安的发廊里是管吃管住,然后和女人们抽成,五五分,外面的发廊大多如此,卢安依葫芦画瓢,借鉴回来的。
这每日里最大的开销就是吃了,老鸨能不盘算着?好在生意好,这些年赚的银子那是哗哗的响,所以这关门是不会关的,绝对不能关的,损失得多大哦……
每日晚间数着大把的银子,是老鸨最开心的,她也便忘记了卢安突然不见的事,习惯了就无所谓,男人嘛,不都是一样的德性?还不是裤裆子下面的那些个事,卢安这混球能例外?没看他那小身板吗?瘦不拉叽的,迟早啊,要趴女人肚子上下不来的……
粉红的灯管迷离着,门口花枝招展的女人们打闹着嬉笑着,一口一个大哥的喊着,往里面拉着路过的矿工们,店里时不时传出放荡的笑声,在黑夜里尖利的扩散而去。
发廊的隔壁,给里面场子把风的几个周家畈的年轻人,照例在那吹着水,肆无忌惮的高谈阔论着,手指着隔临的那些女人,评头论足,弹起的烟头亮光,在蓬乱的长发下,时明时灭。
“那个女的没见过呢,新来的吧?看到没……我擦,好凶……真**大……”
“哈哈,你才知道啊,我已经上了……外乡来的,烈的很呢……”
“擦,等下发了钱,过去尝尝……”
狂躁荒诞的夜幕里,除了野性,一切都迷失在这一片深山沟中的厚重夜气里,前面的落雁湖上刮过来的风,带着铁锈的腥气,笼罩着湖边不伦不类的喧嚣和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