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21年的一个午后,张宝国正急冲冲的朝鸡公岭赶去,楚芳正他们已经一连三天没有任何消息了,张宝国又气又急,因此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
这事还得从半个多月说起,一帮土匪突然驻扎在离浅塘村不到50里的鸡公岭上,让周围的村子都人心惶惶,浅塘村的大地主楚芳正和当地的保长一起号召附近的村子联合起来,准备抵御这帮土匪的袭击。
谁知一连过了半个月土匪都没有丝毫动静,派出去打探的人说是这帮土匪进了一个山洞之后就再没见出来过了。
这本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可楚芳正总觉得惴惴不安,这帮土匪不会凭空出现,定然是在酝酿着什么。
可恨的是他去找马区长,希望能从县里调一支官兵下来,然而外面乱成一锅粥,县里的官员都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管他们,只得自个想办法应对。
一想到这个,楚芳正就恨得牙痒痒,“吃着皇粮,却不干人事。”
但除了骂几句这样的话出气外,也没有丝毫办法。思来想去,楚芳正决定上鸡公岭摸一摸那帮土匪的底细,敲定了主意,当晚就找了几个身手好,胆子大的年轻小伙,不顾张宝国和一些村里人的阻拦,连夜上了鸡公岭。
楚芳正虽说是地主,但在这边素有侠名,很受村民的尊敬,可惜本事大,脾气也大,还是个牛脾气,心里打定的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因此张宝国苦苦相劝,也最终没拦住他。
要说这张宝国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是20年前从过来的,到了这边也没进村子,而是独自一人住在太平山上,自称太平道人,附近的村子选坟地,看风水,或者遇到什么邪事都会请张宝国,在当地村民当中有着很高的名望。
几年前村子突然闹僵尸,连税卡几个当兵的都吓得跑了,多亏了张宝国出面才解决这事,使浅塘村和附近的村子重新归于宁静,也是在那次僵尸事件中,楚芳正和张宝国两人成了莫逆之交,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张宝国生活闲淡,大多时间都一个人呆在太平山上。而只要有点空闲,楚芳正就会带着酒上山找他喝酒,谈天论地,醉醺醺的酒中,两人的关系也越发亲密。
因此在连续三天都没有任何消息后,张宝国终究也坐不住了,走之前楚芳正嘱咐过他,如果出了什么事就让他将村民安置到太平山躲一阵。然而张宝国难以容忍就这么干等着,况且楚芳正家里只有一个年幼的儿子,他要出了事,孤儿寡母的恐怕很难撑起这么大一个家。
想到这张宝国收拾了行李决定也上鸡公岭走一遭,凭自己的本事,斗不过那帮土匪,自保是没什么问题的。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土匪打什么主意,他得先弄清楚楚芳正到底是生是死。
走之前他去找保长嘱咐了一番,如果两天之内我没回来,就立马带村民上太平山。得到应承之后就单枪匹马的上了鸡公岭。
日暮西沉,在去鸡公岭的路上,张宝国也后悔应该再多劝一番,说不准楚芳正就不会这么莽撞了。按照之前打探消息的人给的路线,天黑之前他总算到了那个洞穴外。
山洞位于鸡公岭山腰的凹陷处,旁边一处形似青蛙的巨石横在半空,似要直冲云霄,后面的山林犹如华庭一般将这山洞包裹在其中,洞口几乎被植被彻底盖住了,十分隐秘。
张宝国没有急着进洞,而是在四周查看了一番,熟悉了周围的山势地形后,才一头扎进了洞里面。
刚进洞,就被里面的阴风吹得一阵哆嗦,饶是这热得头顶冒烟的三伏天,也像坠入了冰窟窿。张宝国好一会才彻底适应过来,也就没有再多做停留,举着火把继续往里走。
山洞的洞口虽然不大,里面却越走越宽敞,也不知道这洞到底有多深,而且进了洞之后就始终给人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仿佛这洞中的阴冷已经死死的黏在了皮肤上。让张宝国不由得心生畏惧,连忙将背篓中的桃木剑拿在手上,开始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托大,但此时也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了。
火光的映衬下,洞里面的怪石、钟乳、石笋都显得影影栋栋,怪异狰狞。张宝国进到深处才发觉了不对劲,一开始还没注意,这个山洞除了开头那一段像是自然溶洞外,剩下的更像是人力开凿的山洞,尤其地面被打磨得十分平整。
张宝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查看起来,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加严重,两边的洞壁布满了孔洞,有大有小,这片地区的溶洞几乎都是一样的地貌。只不过地面似乎专门修整过。
这山洞是自然形成的,不像矿洞,这鸡公岭也没听说过有人开矿。可里面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为开凿的痕迹?难道是那帮土匪?也不可能。看这痕迹,可不是一般的工程量,那帮土匪没那么大能力,而且这痕迹也不是新近留下来的。
张宝国疑虑重重,又往前走了一段,忽然眼前一亮,在几米远的地方发现了一根梭枪。
这是当地比较独特的一种武器,用一根削得光滑透亮的竹竿或者树枝,套上一块锋利的尖头铁片,成了一种梭子型的长枪。
张宝国将梭枪拿在手中,吐了口气自语道:“他们看来是真的进了这个洞,但怎么会把梭枪丢在这里?”
张宝国在附近寻找了一番,却再也没找到什么线索。这一路过来已经废了好几根火把,再往里走,出来的时候就没有能照亮的东西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