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阳光甚好,柔风阵阵,来暖阳山有一个来月的轩明雪硬把大哥轩明瑞拉到了暖阳泉这边,眼巴巴的望着清澈见底的泉水,虽未明言,轩明瑞也知他意,只连连摇头,半点也不肯应允,一字不语就欲转身离去。
轩明雪以闪电般惊人地速度抱住了轩明瑞的小腿,大眼睛眨巴两下,比小姑娘还要楚楚可怜,可轩明瑞天生木讷死板,冷若冰霜,饶是轩明雪这般模样也不能让他心生怜悯。
轩明瑞也不说话,就用眼神让他松开,那眼神里似有无数把锋利的刀子飞下来,轩明雪只看的心里生寒,脊背都沁出冷汗,但也还是不肯放今天非如此不可。
轩明瑞气急,被他缠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吼道:“放开!”
轩明雪打死也不放的表情,“偏不!”
轩明瑞再不说话,恶狠狠地看着轩明雪,那样子就像轩明雪是他八辈子的仇人,沉默了一会儿,他耐心终于耗尽,他的腿使劲一甩,轩明雪没预料到他会突然动怒,更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在发出一声惊呼之后,他小小的身躯就像一个石头似的“扑咚”一声掉进了暖阳泉里。
泉水不热不冷,入水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可轩明雪不会游泳,泉水虽然清澈见底,但也并不浅,他一落进去就感觉无法呼吸,鼻子,嘴里,都呛了水,无力感从心头升起。
轩明雪的两只手一会伸出水面,一会又无力的落下去,那声“救命”也从一开始的声嘶力竭渐渐变得微不可闻,后来再看不见那双垂死挣扎的手,再听不到那声呼喊。
轩明瑞紧咬嘴唇,心里狠狠的道:这怎么可以?凭什么?
泉水里,轩明雪的身子缓缓下沉,紧闭的双眼在快要跌倒水底时渐渐睁开,恍如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沁入五脏六腑,筋脉骨髓,就连毛孔都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清爽,仿佛身在雪地之中那般舒服。
轩明瑞站在岸边,好多娘亲和爹爹宠爱弟弟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那句总在他耳边说的“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像魔咒一般疯狂啃噬着他的心。
“你不是我弟弟!我不要让着!”他发了疯似的对着暖阳池喊出来,这句话似乎用足了他的力气,以至于下面的话微弱的如同一片落叶,“轩明雪,我不是你大哥,没必要救你。”
眼中的那滴泪悄然滑落,他犹不自知,眼看着泉水再无任何痕迹,猛然转身,心里似有一万根藤蔓在缠绕,只教他不敢回头,不敢前行。又像有一颗大石头压在心上,让他喘不上气,几乎要压抑地哭出声来。前方道路平坦,他却像走到了荆棘丛林前没有勇气前进。
他正想转身,那些娘亲和爹爹偏爱轩明雪的画面突然快速地从脑海中掠过,他的眼神冷漠决绝,闭了闭眼,然后大步往前走去。
身后的暖阳泉在这时泛起了阵阵涟漪。
暖阳宫。
千灵儿今年三岁,是暖阳仙翁七儿子,也是最小儿子的女儿,她长着一双灵动地大眼睛,活泼可爱,很会哄人,同辈兄弟姐妹中最讨暖阳仙翁喜欢。
一个月前,暖阳仙翁把轩命雪与轩明瑞带来,千灵儿像早就见到过轩明雪似的,很热情的上前打招呼,“雪哥哥”,“雪哥哥”的叫着,拉着轩明雪玩,带他到处乱转。
不过,轩明雪是暖阳仙翁的徒弟,比她高一个辈分,理当称为叔叔,但两个孩子仅相差两岁,千灵儿又不愿叫叔叔,暖阳仙翁只能由着她。
暖阳阁内。
暖阳仙翁抱着千灵儿,喂她吃温热的南瓜粥,米粒入口即化,南瓜香甜软糯,千灵儿吃了两碗,只觉得肚子有些发胀,从暖阳仙翁怀里下去,说:“我去找雪哥哥玩。”
暖阳仙翁又盛了一碗:“吃饱了吗?再吃点。”
“饱了,都吃撑了。”
暖阳仙翁道:“吃这么点,怎么长身体。”说着要上前再给孙女吃点,千灵儿勉强吃了两勺就走了出去。
暖阳仙翁在心里道,也不知道老七和媳妇几时能回来,这孙女我快管不了了。
瑞雪居。
轩明瑞回来就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倒在了床上,心脏“扑通通”的跳,他躺了一会儿复又坐起,像跑了八百里回来喘着粗气。
内心慌乱不安,他这样做,是不是不对?
可已经犯下的错,还有机会弥补吗?
不,他为什么要弥补?他只是一个外人,自己才是爹娘的亲儿子,他又不是故意的,就算日后东窗事发又能拿他如何?
轩明瑞喝了好几杯水,直到茶壶一滴水都倒不出来才又回床上躺着去了。
才眯了一会,房门就突然开了,千灵儿走了进来,也不称呼他什么,直接问他:“雪哥哥呢?”
轩明瑞坐起来,目光想狼一样凶狠,声音硬邦邦的没有温度,“不知道。”
“你是他哥,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不是!”轩明瑞觉得失言了,又说,“我是他哥就要整天看着他吗?”
千灵儿道:“你弟弟丢了,你也不急着找,哪有你这样的哥哥?真令人讨厌!”她说完就跑回了暖阳阁,把轩明雪不见的事说了,暖阳仙翁让她不要着急,说轩明雪天性好玩,八成是到什么地方玩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
直到日落,也不见轩明雪的影子,暖阳仙翁也着急起来。
一来,轩明雪乃是神雪兽幻化,很有可能再变回去,万一如此,恐怕会引起祸端。二来,轩衡和何锦把孩子交给他就是让他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