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送杜长空到了正门口之后,又让其稍等片刻,她则去了坊内拿过一个藤篮,装了一藤篮的香干与豆腐块之后,再将其放置在了马车的车板上。
“杜公子,咱们家着实没有能拿得出的东西,这些豆腐是咱们家自己做的,口味也还无妨,还能公子莫嫌弃了,拿回家尝尝味儿!”
初春的阳光已经藏在了山峰之下,天边彩色的云霞极美,刘氏这温婉的模样看起来使得人十分舒心。
杜长空轻眨着他狭长的凤眸,“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说着,又与刘氏作了一揖,这才优雅着步子上了马车。
交代着车夫调头之后,他撩开车帘,朝着正站在大门口的好月看去。
笑意如旧,“过几日,再来寻姑娘玩!”
好月与之一笑,既没应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朝着他一笑,再无他话。
杜长空走了。
刘氏瞧着他的车走远,这才折身回去。
见着好月时,她轻叹了一声气,“你呀你,杜公子身份一看便知高贵,你怎的可如此胡闹,那家中的粗茶招待做什么?”
好月伸手去牵刘氏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
“正因为这杜公子身份尊贵,咱们才不能拿唐五爷送的茶叶来招待他!”
“为何?”刘氏显然不懂她的心思。
好月道:“既是有脸面的人家,家中自然少不得有好茶,五爷的茶叶虽说不错,也难免人家喝过,咱们便如小丑一般,还不如朴实一些的好!”
回来的路上,杜长空说,他家中好茶不少。
而且——回来的这一路,喝得就是龙井呀!
而杜长空,在下马车后,也是送给了她一盒子的雨前龙井茶叶。
她若再拿龙井来招待杜长空,只怕反会弄巧成拙。
再且,她觉着,家中的茶叶虽不是名茶,但先苦后甜芬芳的口味,也着实让她欢喜。
刘氏闻言,仔细的思虑了一番之后,也觉着这话是有几分道理。
“罢了,不说这些了!”她轻轻拍了拍好月的手,“咱们家如今顶多能算个小门小户之家,这些有身份有脸面的人家,咱们高攀不起的,若执意去攀了,反倒让人看笑话,好月,你明白吗?”
刘氏这话的意思,是在说她攀杜长空这棵树么?
好月眸子冷下几分,未免被刘氏察觉情绪,立时垂下眼帘眨动了眼。
“娘多虑了,咱们家,安安稳稳,平平淡淡,无需攀龙附凤,我今后,会与杜公子保持距离的!”
不知为何,她说的这番话明明如此轻柔,明明毫无情绪,可偏偏,却让刘氏心中一个咯噔。
自从昨夜起,她对好月的看法,真是发生了一个天旋地转的转变。
纵管她相信,那些招式是北冥夜教的,可她出手之间没有一点犹豫,甚至、甚至还越挫越勇……
这让刘氏、有几分不安。
刘氏又轻叹了一口气,“如今你姐姐已到了说人家的年纪,且杜公子年岁还轻,被人看着了,难免会让人风言风语的,娘如此说,你可是能明白?”
“我知道了!”好月将手从刘氏手中缓缓抽出,“娘去忙活罢,我去后头瞧瞧姐姐,等会子再与姐姐一道做晚饭!”
明明是一副如此乖巧的模样呀。
与昨夜那杀人不眨眼的小姑娘,哪儿有半分的相像之处?
刘氏与她轻笑,“去罢!”
于是,好月便直接往后院赶了去。
好月因一直在后院心细的喂养着她的宝贝牲口,对于杜长空来过之事并不清楚。
见着好月时,招手让她过去帮了些忙之后,两姐妹便开始回了屋里做晚饭。
吃罢完晚饭之后,刘氏将好月与安月捻出了大厅,随后与刘家老两口以刘君子商量着安月的婚事。
如今一天拖一天的,也还没个定数,眼看着安月就要满十五岁的生辰了。
关于自己的婚事,安月自然也是想听的。
自打上回好月找刘氏谈论过招上门女婿的是事儿之后,刘氏便再也没了下文。
既没应允了,也没说不同意。
一时间,便成了家中难以琢磨的事儿。
两姐妹被撵到房里一直待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家里‘长辈的商讨大会’这才结束。
讨论的结果,是将安月嫁出去。
毕竟他们家的只能说是小门小户之家,过生活,也就图个温温饱饱。
再且,家中也从未有过上门女婿的先列,这件事,并非小事。
倒不如,寻个靠谱些的人家。
此事已成定局再难更改,安月便算再多不舍不甘,也只能作罢。
这选中的人家,有两户。
一个是北村那家叫王武的少年。
虽说上回听了秋香姐妹说并未有那人存在,可刘氏i觉得,既然媒人能说出此人来,那定然也不会有太大的差距。
第二家是陈家村一个叫陈周年的少年。
听人说,陈周年相貌不错,人品不错,只不过家中贫寒了些,又还有两个哥哥。
刘氏寻女婿,看的并不是家境问题,只要安月愿意,她可以一辈子养着安月一家子。
只要人品好,能真正的疼安月则好。
因着此事一落下,安月心中没底,反而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翻动了一个晚上不曾入睡。
接下来的几天内,刘氏总是以各种法子来打探王武与陈周年这两个少年儿郎的消息。
然而,好月的婚事么敲定,倒是接到了陈郎中的喜帖。
陈晴晴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