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作弊了?才没有呢!”安邦摇头,而后便皱起了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向好月。
“二姐,你说你这些,是打哪儿知晓的?”
闻言,好月步子一顿,而后看向安邦,“之前、我年幼时,爹也教过我一些,我——还记得!”
尹青山休弃刘氏不过三年多,那时的好月早已是能记事。
闻言,他点了点头,抿了抿嘴,“我知晓了,那大姐呢,大姐也知晓这些么?”
“大姐不知道!”好月摇头,“此事你可不能跟任何人说,更是不能跟娘与大姐说,爹离开之事,是娘卡在喉咙里的刺,不可再提!”
在家中,她们从来不提尹青山。
安邦点头,“我知晓的!”
瞧着他如此乖巧的模样,好月伸手拉过他的手。
小少年的手暖暖的,在这寒冷的冬天似是一个小火炉,直暖入了心扉。
“你不是想吃冰糖葫芦么?姐今儿个身上有些银子,请你吃一串!”
“不吃不吃!”想着冰糖葫芦那酸味儿,安邦忙是摇头,“之前见着别人家的孩子吃,我总觉着很好吃,就缠着娘要,没想到真吃了,却这么酸!”
入学的这半年,对于安邦来说,的确成长了不少些。
好月便笑道,“所以啊,很多东西要自己尝过之后,才知晓味道如何的……咱们不用羡慕任何一人,说不定他们就是如冰糖葫芦一般呢,外面是甜的,里面却酸到能将牙给硌了!”
安邦闻言,极为认真的点点头,他总觉得好月说的话,都很意味深长。
正想感叹的附和她几句之时,却只见她从怀里掏出来两个铜板,朝着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买了一串,再狠狠咬了一颗,笑着朝他道。
“不过你二姐我就爱这一口,酸酸甜甜的,才有滋味!我兜里还有几个铜板,想吃什么尽管说!”
安邦一扶额,“咱们还是快些回家罢!”
回家,自然是跟刘君子汇合,与他一道回去。
因城内人挤人,牛车过的也极为困难,是以两姐弟在城门口又等了约莫一炷香时辰之后,才见得刘君子赶着牛车缓缓而来。
回家的道路却是快多了,二十来里地的路程,刘君子一道快牛加鞭,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家。
身为家中唯一的男丁,且又是从学堂回来。
安邦一进作坊,刘老太与刘氏便立即拉着他左看右瞧了一番,瞅瞅他可是长个儿了,亦或者胖了瘦了。
每每瞧着如此,好月都会扶额。
安邦每隔七日便会回家一日,且每每回来,刘老太都会极为宝贝的搂着他嘘寒问暖一番。
她真怀疑,安邦若日日都被她们如此惯着,会不会给惯坏了去。
是以,每当安邦从前院回后院之时,她都会在一旁左右的侧击着安邦,并表示男子汉大丈夫,若是成事必得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幸好安邦是个明白人,能听得进去好月话,且脑子也很是聪慧,转得过弯儿来。
先见过了刘老太与刘氏,随后便是回后院陪着刘老爷子说话了。
刘君子如今还未婚娶,也未说亲事,抱孙子之事便是遥遥无期。
更别提能有个孙子陪着他说话唠嗑。
是以,安邦这个‘读书人’便又成为了刘老爷子的盼望,总期盼着七天时辰一到,安邦回来,爷孙俩在一道唠唠嗑,问问课堂之事,学习之事。
总得来说,安邦这个家中唯一的‘读书人’,成为众位长辈期盼的焦点。
待安邦从刘老爷子房内出了来,跟刘老爷子说了这七日学堂之事后,他便直接缩进了好月房内。
好月向来怕冷,且山间炭火又便宜,是以这屋子内便一直生了火。
才入屋内,安邦便只觉着屋内暖和的犹如初春,极为舒逸。
而她的房内有一张书案,又自己置办了文房四宝。
是以安邦一进去,便正好见得她正在书案上写划着。
“二姐写什么呢?”
安邦凑去,探过脑袋瞧着她书案上已经画好的图画。
仔细的看了一番之后,仍旧看不明白她这画着什么。
“唔,随意瞎画画罢了!”安月放下笔来,不着痕迹的将宣纸都一一收了起来,“与姥爷说完话了?”
“说完了!”那纸上的东西他看不懂,便也干脆不看了,“我想坐着跟二姐聊聊天!”
“想跟我聊什么?”好月一挑眉,示意她在对面坐下。
安邦心中能藏事,可遇见事却最喜欢跟好月说。
是以,他也不扭捏,直接将心中的事儿说了出来。
“我每每从学堂回来,不管是姥姥姥爷还是娘,都会询问我学习之事……我怕,有一朝我学习不好了,先生不要我了,我要如何是好?”
闻言,好月着实有了小小的惊讶,挑眉问道,“你怎的会如此想?”
“我——”安邦垂了垂头,“我如今之所以能在学堂名列前茅,也是因这些都是我与二姐钓鱼时,二姐细心教过我的,我若是没有二姐教的这些,只怕——也是什么都不懂的!”
“嗯?”知晓他还有后话,好月便示意着他说下去。
“我都不敢与娘跟姥姥姥爷说——鸿雁学院,每隔一段时日先生便会将学识最差的学子‘请’出书院!”
这是他的压力。
他是家中的期盼,也是家中今后的顶梁柱,若是被‘请’出了书院,只怕会让刘氏失望的。
小小的少年,听过最多的一句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