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月皱着眉头伸手去的一瞬间,她只觉着手上所能碰及之处均都是一片黏糊,而那女子却是疼的在嗷嗷的喊叫,手紧紧的抓住了石床上所铺着的兽皮毯子。
这般无力的嗷呜,让那一个在边上关注的野人更是焦急,却也不知要如何宽慰她才好,只得在边上急的转成;一团。
好月顺着何靖的说法那类似于胎盘的东西扶了扶,而她在那一瞬间,似乎还碰着了胎儿的脑袋。
在胎位正的那一刻,女子想要生产的yù_wàng越来越要强烈,可她疼的却只能用力的嘶吼两声,汗水顺着泪水流落在了枕头上。
何靖此时倒很是投入,无比用心的做一个‘接生大夫’来。
孩子是在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产下的,生出来之时还包裹在胎膜里,隐者羊水破了时间有些长的缘故,一生下来便铁青着面色,一动不动,且连轻微的呼吸都感受不到。
这……莫非已死了?
好月盯着落生手中抱着的那个皱巴巴宛如小老头一般的胎儿,连带着呼吸都忘记了要如何呼吸,只这般盯着他瞧。
生了个姑娘。
可那姑娘生下来时,脸上与身上的毛发又密又浓,像极了野人孩子。
但面上生的却又是白白净净,如人类一般。
这或许……
好月一开始猜测到了这孩子定然是这群野人的孩子,但当亲眼见证了之后,又不知再要说什么。
因着孩子一生出来便没了呼吸,何靖便将孩子倒提了起来,又很是有手法的甩动。
约莫小会之后,忽然听得了孩子清脆且哇哇的声音响起。
这孩子……活下来了。
女子此时已用尽了全部力气,此时瘫痪在床上,只能靠着嘴里的人参片来吊着这一口气,虚弱的连呼吸都很是吃力,可偏生她又怕好月走了一般,再是无力都要去拉她的手。
好月知晓此时她心中定然毫无安全感,便主动先是牵了她的手,再轻声道,“累了便睡一会罢,我不走!”
在她将那话落下的一瞬间,女子这才安心的合起了眼眸来。
孩子生下。
在何靖将她从鬼门关当中拉回来之后,落生仔细的在山洞里寻了一块干净的兽皮,再将孩子包裹了起来,而后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怀里。
外头的大雨不知何时停了,只见得二尺多高的大野人在女子闭上眼眸的那一刻,眼眸是深深的悲痛,以及带着几分嘶吼声。
好月猜想,这个男野人,也许便是女子的‘丈夫’罢。
也许他以为……她死了?
所以,才会如此伤心?
到底是没忍住,她拍了拍野人的肩膀,指了指床上的女子,又对他做了一个睡觉的手势。
野人这才似乎知晓,她只是睡着,并没死。
女子是在第二日得清晨醒来的,那时天际的第一缕阳光恰好照射在这绿油油的海岛上,仿似昨夜的那场雨,不过是将这尘世间的铅华洗净一般,连带着空气里都充满了芬芳。
在她沙哑无力的诉说里,好月知晓了这个女子名唤素芳,本是海岸上渔民村里的一个姑娘。
但她自幼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可在同村当中又有另外一个男子欢喜着她,在几次三番的得不到手之后,便污蔑了她的清白,让村中里正将她关入猪笼,投入了大海。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
其中有一人也知晓她是被人陷害,便偷偷的在她手中塞入了一把匕首。
对于一个自幼生长在渔村的人而言,会水是必备条件之一。
她利用匕首逃生之后,幸好海上飘了一块浮木,她无处可去,便随着浮木一直流到了这座岛屿之上。
如今在此,倒是已住了三年有余。
而在初来这岛上之时,也幸好被她‘丈夫’所救,又无比的关心着她……虽说一开始她觉着野人可怕,可相处久了之后,便发现他从未想过伤害她,不论是猎捕到了好东西,都会先给她。
在孤岛上的她忽然的产生了一种孤寂感,而对于野人的好,更是无限被放大,觉着无比暖心。
最后,跟他在一起了。
素芳给他起了一个名字。
因着这野人身形有二尺多高,站在她身旁之时,便觉着犹如一座大山一般,她便唤她为大树。
唔,山上有很多树,而树却只会有一颗属于她。
而她之所以如此抓紧着好月,只因为许久未曾见到人,许久未曾说过人话,她的热泪一瞬家便流淌了出来,带着深深的怀念。
好月听她说完这些,只笑了笑,也不多话。
素芳便又道,“姑娘,你、你是大南人?”
“嗯!”好月点头,“大南!”
“真好!”素芳道,“我曾听说大南富裕,是个民之向往的好地方,只可惜我辈子从未去过,如今一见着姑娘,便也信了那句话,都说大南女儿生的美,却是真美!”
她是大周边境一个小渔村里人,再加之两地口音相差不大,好月听她说话并不难,而好月的官话又说的极好,沟通起来,畅通无阻。
“我恰从大南京都而来,你若想回去,可等来年我船只从此处过时,一道回去!”
“不用!”她闻言,却是微微摇其了头,“如今我在这岛上已成了家,有了丈夫孩子,又如何能说离去便离去,我若是离去,他们该如何?若是跟我而去,只恐世间、也容不得他们!”
是啊,他们毕竟是个野人。
好月这是第一回接触这等事情,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