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信,好月则将合约摊在他面前,认真的给他瞧了瞧,“上头这白纸黑字可写的清清楚楚呢!可是要找个人念给你听听?”
“这……我……”猪肉荣的确不识得几个大字,如此,他便示意身边的汉子瞧上一瞧。
那汉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番,随即脸色聚变,“荣、荣哥,的确如此!”
一句的确如此,让猪肉荣险些着要掉入深渊。
他未曾读过多少书,算术也不好。
但按照他每日固定给超市供货三条猪,按六百斤计算……
涨价是从两月之前开始涨,那时每斤只涨了两文钱。
如此来算,他所要赔给好月的银钱便是十二两。
两文钱连着涨了一月,便是三百六十两。
且自上月起,便涨价了四文……如此一算……那要赔偿的字数,当真是叫猪肉荣冷汗连连。
“求公主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放过草名一家罢!草名一家这上有劳下有小的,这些银钱,可该要如何赔您啊!”
好月收起合约,不紧不慢道,“合约就是合约,既然成了书面形式,且咱们之间还盖过了章印,那便证明这已是受了法律保护的!倘若我今日绕过了你,那本公主这旗下还有多少个供货商?我又该当要如何处治他们呢?
荣老板,这世界有了规矩才可成方圆,倘若都没有规矩,岂不是就乱了套了?本公主并非要针对你,当初预定货架,也是你求了我身边的人才求来的!”
“可……可草名,做的也不过是些小本生意……”便算是个汉子,猪肉荣的眼泪也几乎要掉落,“这,这秦家荡产,只恐也是不够赔公主的呀!您这不是要将草名一家,往绝路上逼么?”
“但这白纸黑字的签订在了这里,你让本公主怎么办?”好月眨眨眼,“你若是没钱赔偿也成,那便只能先将那押入大牢了,再细细盘算你旗下的这些产业,唔,倘若不够抵偿的钱,那便让你妻子孩子去我公主府上做苦力罢,待何时能将你违约的这些钱给补齐了,我再让衙役何时放你出来!
你瞧这样可还行?这也是一条解决的法子!”
如何能行?哪儿能行?
猪肉荣闻言,忙是跪地磕头求饶,“求公主高抬贵手,草名不敢了,草名不敢了!”
“呵!”好月仍旧冷笑一声,“那成,我便再给你一条活路,倒也是不难,只从此时起,你得承诺今后所有的价格都不许再有更改,本公主便也高抬贵手的饶过你!
念你是初犯且又不识字,本公主倒也不强人所难!但律法与规矩可还是要有的,你说呢,是不是?”
“可……”
猪肉荣的话还未落下,便见得好月笑眯眯的打断道,“可什么?”
纵管知晓说出来很是危险,可猪肉荣再三做过斗争之后,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可市面上都涨价了,倘若就草民一家不涨,是否……是否证明这是公然要同人对抗?”
“那有什么?”好月笑着,“你要明白,你这身后有我公主府做后盾,你所要做的事情,便是恢复本来的价格,再每日供你所要供的货,其余的事儿,便不是你的事儿了!”
可此事也很难呀!
猪肉荣几乎要笑着哭出来。
倘若价格一降,他势必也得让下家一起降……这在市场上又将会引起一阵慌乱。
可此时他已是毫无任何办法,比起所要赔偿的这些钱来,仿似降价对他更有好处。
最后,也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恼火,他本以为攀上官家是桩好事,倒是不曾想,反倒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见得猪肉荣妥协,好月朝其很是会心一笑,“本公主就知晓荣老板是个识时务的,那预祝以后,咱们合作愉快!”
说罢,拍了拍手,示意官兵将其妻子放了,随即她便又带着一众等人离开了此处。
瞧着她远去的背影,猪肉荣的一双眸子里已是万念俱灰。
如法至炮的,好月又连续走了几家。
签订合约之时,那些个商贩还当自己同官家拉上了关系,却没想到忽然的冒出来了一条霸王条约,众人悔恨之余,也不得不将价钱做了一个调整。
在好月软硬皆施且亲自出面的三天之后,超市内所有的商货都降到了原处,这不仅仅是百姓夸赞好月以及天子的仁厚,更是牵动了世面上的货价。
因着南山超市货物便宜的缘故,许多百姓宁可哄抢一通,也绝迹不会去买市场上的货物。
如此一来,干活等倒还好说,能久放,那些个卖肉的却是亏了大本。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瞧着自己案板上的肉快速臭下去、再开始生蛆来。
如今的价格本就是有人在背后操作,知晓起因之后,便有人前去闹事,要将那些个原价供货的商贩给好生教训一顿。
奈何好月早有打算,拍人盯了梢,只要有人敢去找麻烦,她便立时带着官兵前往。
到底是民斗不过官,在好月那处碰壁之后,那些个闹事之人便扬言着要告官,告好月目无王法,凭借着自己的身份不给众人活路。
他们不仅是要告好月,更是要告到皇帝跟前,让皇上好好的瞧瞧她那真面目。
就是个欺压老百姓的主。
好月对此不显得不怕,反而笑嘻嘻的让众人立时去告,而她,再教训了这一众小贩之后,便带着官兵扬长而去了。
市面上的价格有了好月明目张胆的控制,背后之人却是按捺不住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