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队一直加速的往京城而去,因着有了滨州之事后,众人一路上的警备又加强了不少。
接下来的一路上倒是果真未曾再遇见刺杀。
七月二十八,终是到得京城。
蔺希一大早便收到了消息,当极听得好月将会在午后抵达京城之时,本是想亲自出城去迎接,可一想她此时身上‘有罪’,便又板下了脸来,只等她进宫面圣。
好月一到得长月公主府,还未来得及处理好府中之事,青鸣便立时打了水来替她洗漱一番,再是绾发上妆穿衣,进宫面圣。
她在南疆带兵打仗之事,已在整个京城内闹的沸沸扬扬,许多官儿连名写了奏折,要参她尹好月一本。
青鸣在这京城当中也自是知晓消息的,再替好月绾发之时,顺带着提醒了她眼下之事。
“如今许多大臣连名参着公主,皇上正怒,公主此回入宫,可是要小心着些!可千万莫惹恼了皇上才是!”
好月浅笑,应了一声好,又同她交代道,“我所带来的人,你且好生安排一下,另外,将那叫夏威的,独自隔开一个房,再派几人看管着!”
青鸣会议,“公主放心,青鸣定会将此事办妥!”
“我相信你!”好月说着,已是站起了身子来。
瞧了瞧铜镜前那着了一袭紫白相间广袖长裙的自己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如今已回了京城之中,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等着她去面对,去处理了。
未曾多做逗留,门外却已经来了迎他入宫的马车。
在走至马车上的那一刻,她不知道,前方在等她的是什么,那宫廷当中等她的又是什么。
见蔺希,依旧是在御书房当中。
这御书房,好月已不知来了多少次,如今却站站在了门外有些莫名的紧张。
里头的蔺希正与两个大臣议事,有个小公公进去禀报了一回蔺希,而得到的答案,便是让好月先在大门之外给等着。
这一等,便约莫等了两个时辰。
从未时一直等到了酉时。
北方的天黑的要比南方快些,阳光早已落下了山坡,连带着天色都将要黑了起来。
好月一直恭敬的候在门外,约莫站的腿要发麻之时,这才从里头传来了郭怀的喊声,让她进殿面圣。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好月瞧着了顾宴与一个大臣从御书房内踏步而出。
当顾宴瞧着好月之时,终是头回认真的打量了其一眼,而后哼笑了一声,不曾说任何多话的,从她身侧便走远了去。
待她入得御书房中,郭怀已让几个小内侍掌了起灯来。
那一袭明黄龙袍、玉树临风的男子此时正坐在那龙椅之上,狭长的眼眸此时正微微上挑,瞧着大门外缓步低头走来的小女子,面色很是正经。
还不曾等她先行礼,蔺希便将面前的奏折朝着她的脚下扫了去。
哗啦一声,仪队奏折均都落在了她的脚下。
微不可见的,蔺希察觉到了那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子,微微怔了怔。
他尽量的让自己声音显得很是低沉。
“尹好月,你可是好大的胆子!难不成因你手中有了那免死金牌,便将朕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皇上息怒”好月不敢抬头看蔺希,只低头认错,“好月未曾得到皇上许可,便擅自入了军营,的确犯下了大罪,还请皇上息怒!”
她不曾说让皇上责罚,只说息怒。
蔺希又是冷哼了一声,斜靠在来龙椅扶椅之上,“你倒是瞧瞧,这些个奏折当中哪一个不是来参你的?朕这些时日,可因你之事,已是被扰的筋疲力尽了!”
好月低头,不敢接话。
蔺希头回见着那你小女子怂成这等模样,又是哼了一声,“你倒是别愣着,翻开瞧瞧!”
天子发了话,好月哪儿还敢继续杵着?
蹲下身子来,随意的捡里一本。
这本乃是兵部尚书所写的折子。
而里头的意思,大致是说好月身为一个女子,却胆敢入了军营,假借圣上名义坐上那主帅之职,此等举动乃是对皇上大不敬,而一个女子上战场,更是让大南蒙羞,理应当斩!
瞧过了兵书尚书的折子,好月又瞧了几眼另外的折子。
所表达的,亦是同一个意思。
都是想打杀了她的奏折。
待她看完之后,蔺希又喝声道,“尹好月,你可是知错?”
好月跪在了地上,地微微低气,可浑身却丝毫不见慌张。
“回皇上的话,好月不知错!”她声色依旧如同平日一般平稳,“好月生为大南公主,大南子民,理应要承担该承担的责任,连三岁的孩童嘴中都能念叨‘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八字,好月既有了‘长月公主’这一层身份,便更是应当要承担这责任!”
她的话说的长缓而慢,却又不卑不亢。
蔺希道,“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胆敢入军营擅自担任主帅之职,这便是犯下了死罪……倘若你打了败仗,带着众万将士一同血葬沙场了,可要如何是好?”
“既然敢上战场,就不打把握之仗!”好月声音洪亮,“只能胜不可败,好月无法眼睁睁的瞧着我大南疆土被敌人抢去,无法眼睁睁的瞧着我大南百姓惨遭敌人杀害!
假借皇命是好月之错,但好月上战场上阵杀敌,夺回我大南疆土,攻下他大夏边疆,倘若这也是错,好月不认!”
蔺希闻言,从龙椅上缓缓站起了身来,也不回答好月的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