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闻言,一时竟是哑口无言,约莫过了两息时间,这才轻声问道。
“大姐,何时有了这想?”
安月情绪低落,“我、我只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何叫无能为力?”好月此时仿似也有了几分无力,是不是自己太过强势,压迫着了安月?
想了想,便道,“和睦的一家人之间,本就是能者多劳的,且每人的分工又是不一样的!
如娘,娘会磨豆腐,做豆腐,还能烧的一手好饭菜。
如你,你性子温柔,待家人亦是十分体贴,针线活计做的连娘都无比羡煞。
如安邦,安邦年岁还小,却有自己的动力与坚持。
而我,我所能做的,便是让你、让娘、让安邦以及我所在乎的人能过好,能好好的生活!倘若我所想的只有我自己,凡事都以我自己的利益为先,那又如何能被称之为家人呢?”
末了,好月又继续补充道,“说个最简单的比喻罢,我最不会烧饭,难道我饿了之后,因为怕让娘麻烦,就饿着肚子不说么?
我不会缝补,若是我得衣衫破了个大洞,难不成我就因着怕劳烦了你,而不让你替我缝补好了再穿在身上么?
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在一起本就应该是风雨共济齐心协力的,倘若凡事都只想着因怕麻烦而不说,那又如何还能叫一家人呢?家人的意义又在何处呢?
倘若是我受了欺负,大姐可会想,因为怕沾惹到自己而不会为我出头呢?”
“自是不会!”安月几乎想都未曾想的便回道,“倘若有人来欺负你,不说是我,便算是娘也安邦,只安排是没了命要护你的!”
“那不就结了?”好月一笑,笑的十分和善,“所以你有这个心结,我也想帮你打开!再且,你放心罢,凡事我都考虑过了后果……别说我如今对秦家还能讲些客气,便算不讲客气,强行摁着秦家这条牛来吃草,只怕他也是拿我毫无法子的!”
说身份,她如今是长月公主。
说在扬州的势力,她这背后的确还有五爷。
不惧,不怕,不慌,更不怕同秦家撕脸。
好月的话已说至了如此,倘若安月再说什么,反倒真是显得不是一家人了。
最后,她只得满是感慨得拉着好月的手,无比真挚的道了一声谢。
好月轻笑一声,“谢什么,你我是亲姊妹!”
有了好月这一通的劝说,安月心中的确是好受了不少。
待回家院子之后,王程意本应该是要回驿站去的……但好月也知晓他未曾用饭,便将他留了下来。
王程意不知想了什么,本是想着要拒绝,可当余光撇了一眼安月之后,便也应允了下来。
院子做的饭菜比起天香阁来自然是要清俭了许多,却好歹也是有鱼有肉,还有好月\安月以及苏南作陪。
院子当中的众人本以为好月去了天香阁吃饭,那自然是要吃的饱饱回来的,便也不曾等她,早早的吃了。
当知晓好月吩咐厨娘做饭时,众人几乎是摸不清楚头绪的。
倒也算好,有着马氏与杜麽麽的帮忙,这顿饭在半个时辰以后也上了桌。
饭菜开动前,好月作为主人,自然是该在言语上好生客气一番的,“饭菜的确不如天香阁这番丰盛,秦大人可莫嫌弃的好,就当垫垫肚子罢!”
“哪里那里!”今日得王程意倒是显得很是安静,连着行为举止都要端庄了许多,“下官之前在家中时,仅能吃的也不过吃一些清粥咸菜,如今这些倒算的上山珍海味了,又哪儿不丰盛!”
总觉着这两日的王程意似乎有着些小小的不对劲儿。
好月只与其笑笑,便说了声开动。
饭桌上,因安月与好月是女子,吃起来饭来倒也没别的话,倒是苏南,偶尔举杯敬王程意几杯。
王程意也不推脱,二人一边吃菜一边喝酒,最后吃了个微醉。
此时天色早已黑透,而王程意,却还是要回驿站当中的。
院子里还有侍卫在等候,只需将王程意送至门外便好。
到底也是个朝廷命官,这些个礼仪还是要的。
本身这人也是该苏南送的,可好月不知想了什么,只与苏南耳语了一声后,便表示亲自送王程意。
王程意自然是推脱不敢,直到好月双手背立,催促了一声走之后,他这才左右为难的朝着安月躬身行了一个君子之礼。
“告辞了!”
安月也是学了些礼仪的,当下朝着王程意福身回了一礼,头微低,“大人慢走!”
女子的声音犹如温和的夜风,从王程意耳中划落心坎,仿似甘香味醇的老酒一般,光是味道便已醉人。
从大厅处穿过长廊往院门口走去。
好月同王程意二人并排着步子,前者双手负立,仿似一副老成的模样。
鹅黄色的灯笼之下,二人的身形被拉的极长,走在夜色中,柔和安静。
好月率先开口,“今日天香阁之事,不知王大人,可是有何看法?”
王程意目睹了此事的全过程,好月来问,倒也不显唐突。
她那话明明是笑着问的,但王程意心中不知为何便是有些发毛。
这莫不是,在试探他?
如此一想,王程意眼眸一深,便也似做无意回道,“下官并不知晓天香阁发生了何事,也不知晓公主与秦家又有何事,但公主倘若有需用下官之处,尽管吩咐便是!”
“我有可说让你装傻了?”好月对其不禁嗤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