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向来是个我行我素之人,她如此说,大伙儿便也没有别的想法。
按照他们的说法,愿望若是说出来则不灵了。
如此,待写好之后,几人便各自捂着自己的河灯去了岸边。
好月没有河灯要放,也没有去凑那个热闹,只在河岸寻了棵柳树,将身子靠在了柳树上,等他们将河灯放完。
元夕夜,清河上河灯璀璨。
河面上倒映着岸两边的彩色花灯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河中央有几艘画舫正在谈琴笙歌,偶尔传出那银铃得欢笑声,连九玄之上的冷月似都暖了几分。
悦耳的琵琶声从河面传来,声势缓慢而悠长,似是在诉衷肠,又似是自艾自怨。
在这喜庆的节日本不该有此声乐,可偏生又不冲突,反倒更是增加了几分心中的触动。
好月闭上眸子,伴随着夜风一起,聆听她的琵琶声。
听过一回便能让人再难忘记……
而那谈琵琶的人,不是花姬又是谁?
待一曲终了,安邦等人已将河灯放好,大伙儿便又计划着上哪儿逛逛。
那些个摊贩摆摊卖花灯猜字谜,虽说猜对能奖励花灯,但猜错却是需要付银钱的,是以……他们这生意做的其实也不亏。
放完了何等,他们便对灯没了什么兴致,反倒是一同逛着大街,瞧瞧她们几个女孩子可有什么想买的。
于是……她们便又在一个泥人摊前顿住了脚步。
作为这里头年岁最大的刘君子、且又身为几个‘小屁孩’的舅舅,自然是极为大方的一挥手,仍由她们捏。
好月与安月自然是不客气,可翠绿却有几分拘谨。
翠绿生的圆脸,且又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看着便只觉着十分可爱,让人心生欢喜。
刘君子瞧了她一眼之后,便直接让小贩照着她的样子捏一个。
待泥人捏好,刘君子给了所有的银钱之后,再接过翠绿的泥人。
此时她正好月两姊妹说笑,刘君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这泥人,只觉着小贩这手艺果真不错,捏的竟是有气分相似。
也不做多想,刘君子直接将泥人递到了翠绿面前,笑道,“与你真像呢!”
翠绿闻言,看了看那泥人,再顺着递来的手看向刘君子。
此时那身形壮硕的男子立在花灯之下,清秀的五官上带着灿烂的笑意,脸上的梨涡深陷,一双眸子笑成了半眯。
那一刹那,翠绿心里撞了撞。
“送、送我的?”她看了看刘君子,又看了看泥人,一双圆溜溜的眸子里绽放着光彩,使得人忍不住想要疼爱。
刘君子一笑,“是了,你可欢喜?”
“欢喜!”翠绿接过,双手捧着泥人,与他笑见牙不见眼,“谢谢舅舅!”
她与安月年岁差不多,安月唤舅舅,她便也跟着唤舅舅。
那一声谢,使得刘君子心中心花怒放,忙是说不用客气。
这一切好月与安月看在了眼里,两姊妹相视一笑,没在多话。
捏了泥人之后便又逛了些小摊贩,女人总是喜欢买些首饰用品之内的东西,一旦安月与好月都买了发簪,刘君子便会替翠绿买上。
这一逛,便逛到了亥时三刻。
时辰不早,大伙儿这才结伙的往南院走去。
一入院门,便见得院子里灯火通明,安邦大笑着跑进了正房唤了几声娘。
不成想,才不过入正门,便见得唐五爷正坐在大厅内喝着茶盏。
乍然一见唐五爷,安邦愣了愣,而后恭敬的唤了一声五爷。
五爷轻嗯了一声,再不急不徐的给自己斟茶。
待好月入门时,也不禁愣了愣。
她自是没做多想,只笑着走了进门去,“义父忙完了?”
“嗯!”五爷依旧只是轻嗯了一声,且并不打算为何他会出现在此。
大活儿陆续的进了厅里,见着五爷均都唤了一声。
显然,他们不曾料到会在此处见着他,本是咧着得嘴也下意识便收拢了些。
不再嬉闹,反而正规正矩了不少。
气氛有些微妙,五爷抬眼瞧了一眼众人,本欲想开个口,恰巧刘氏端着一大碗炸元宵走了进来。
妇人身上还系着围裙,脸上却挂着十分愉悦的笑。
“你们倒是赶的及时,我恰巧炸好了元宵,你们便回来了!”说着,已是将手中的碗摆放在了桌上,“方才我回来时恰好见着了五爷,五爷与咱们如今也是一家人,我便请了一道来吃元宵,你们快些去洗手去,却灶房给我端汤圆!”
刘氏这话显然是在解释五爷为何再次的缘故。
再听着刘氏后头的话,众人点头各自去忙活。
今夜的确很热闹。
待大伙儿纷纷端了元宵出来时,大家围坐在一块说着吉祥话。
五爷今日得性子似乎十分好,只坐一旁不说话,慢吞吞的吃着碗中的汤圆与炸好得元宵,看着他们热闹的一家人,似乎身上与生俱来的冰霜也融化了不少些。
本来大伙开始还有拘束,可好月与五爷也算混熟了,深深知晓他的性子,在她得诱导氛围之下,一家人便又和乐融融。
吃罢完了元宵之后,五爷便要告辞,刘氏则起身去相送。
两家不过是隔了一座墙罢了,的确不远。
五爷瞧了一眼那已跟上来的小妇人,鹰眸里闪了几分。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终是没说出来,二人便顺着长廊而走。
屋檐上挂了几盏灯笼,刘氏紧跟着五爷的步子,两人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