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了扬州之后,山高皇帝远,作为正四品的知府大人便成了当地的‘土皇帝’。
作为秦知府唯一的夫人,李氏便是受当地名媛贵族的欢迎。
可她爱装,爱面子,不论背后手段如何,这面子上可的确未曾落后半点。
那时,有不少的商户明理暗里给秦大人送金银拉关系,可那时的秦大人还是个正直的官。
法,该办的还是要办,不收任何贿赂。
于此,众人便干脆找上了李氏。
李氏家中自幼便穷,且秦世泽也是寒门士子,自然是没享受过金银万千的感觉。
于是,她便收了第一笔贿赂金。
有了第一笔便有了第二笔,长期以往,待到秦世泽想抽身之时,已经抽不出来身了。
为了这些金银,他断了许多冤案。
但秦世泽是个有手段得人,便算断了冤案,也将这些抹去了痕迹。
其中有一桩冤案,足已让他掉十次八次得脑袋。
当然,唐五爷并不打算将这桩冤案告诉好月,只是笑他们如今钱财空了,当真是自找的。
若是秦世泽不贪,只怕这一路下来,他早已在京中任了要职。
“那小皇帝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说罢完那些,唐五爷总结道,“秦世泽在扬州任职十几年,背后也暗暗的养了一股势力,看来这小皇帝,是想慢慢稳定扬州,最后,再寻了个理由将他个杀了!”
毕竟,贿赂有了第一回,便有第二回。
只要下次他再敢如此,秦世泽就真走到头了。
若是他不再犯,待扬州情势稳定之后,他说不定也会寻个理由,将他的官罢了。
话已说至此,好月恍然大悟。
原来,他的打算竟然想要如此,原来如此啊!
说道最后,五爷语重心长道,“那小皇帝心机绝不是个简单的,好月,你可莫要有一天,忽然被他给绕进去了!”
“不会!”好月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多谢义父提醒!”
这人,忍得啊!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之后,唐五爷便唤了个小厮,让其去了三里路与刘氏说一声,道好月今日要许多事情要忙活,便宿在城里了。
好月日日本就忙的不可开交,如此一说,倒也没什么可疑。
接下来便让牛婶做了饭菜,简单吃过一些之后,好月这才想起,杜长空说要将差遣个大夫给她看病的。
她未曾回家,也未曾跟杜长空说要去何处,还不得让人扑了个空去?
如此一想,她便欲要出门一趟。
但五爷却执意不肯,最后还是唤了个汉子去了杜府说上一声。
而后,便又在小厮耳边不知轻说了些什么。
待洗漱过后,好月便与安月挤了一个床上,翠绿则睡到了她的床上。
两姊妹许久未曾见过面,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可两人身上都带了伤,只能将手紧紧的牵在了一起,一同看着天花板,相顾无言。
直到许久之后,夜色将深,安月这才吐了一大口气。
“我终是可以回到你们身边了!”
好月闻言,只觉着十分心疼,“当初,我若是执意来找一趟五爷,你定不是受这趟苦了!”
“人各有命,这是我的命,我认!”安月忽然笑道,“好月,你知道吗,有好几回,我都觉着自己熬不下去了,可每次都让自己咬牙坚持了下来,如今能见着你,真好,真好,真好!”
她一连,说了三个真好。
好月心一酸,“以后定不会再让你的受这苦了,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再来欺负你!”
安月翻侧过身来,将好月的手拉至了胸前,“这辈子,我有你这么个妹妹,可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呀!”
好月轻道,“能遇见你们,也是我修来几辈子得福气!”
安月那时无力过,可此时好月躺在了一张床上,两姊妹面对着面,让她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
“我初到秦府之时,婆、秦夫人……倒待我还算不错,我也听你了你的话,处处都顺着她,可是秦臣那些妾室……总在秦夫人面前道我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不识字,琴棋书画样样不成,配不上这个少夫人的头衔。
那时,秦夫人便将给我请了个女先生,让我习字,让我作画,让我练习琴棋书画……”
可教的太繁杂了,她又担心他学不会,惹得李氏不开心。
越是紧张,便越是做不好。
可一旦没做好,李氏便觉着她是个没用的东西,对她得冷眼一日胜过一日,再加上那几个妾室明里暗里的给她下绊子,让她出尽了洋相。
她在府里得位置,便也是一日没落了一日,最后轮到连饭都吃不饱,干的是丫鬟婆子得粗活。
按照秦家的说法,她家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家庭,再加上左右教她琴棋书画都教不会,简直就是天生的婢子命。
如此一来,安月便完全没了地位。
想着大年初二得回门拜年,安月一直盼着那日到来,结果却是不曾,大年初一晚上出了意外。
她那在腹中才不过两个月的胎儿,也就此没了。
一想着腹中的孩子,安月只觉着心中揪心的疼,疼的无法呼吸。
而今日,之所以未曾见着秦臣,便是随着他新纳的爱妾回门了。
今夜会留宿一宿。
好月闻言,自己那小小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手上得细筋隐约可见。
秦臣,秦臣。
不教训他一顿,好月誓不为人。
可一想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