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四郎抬眸与她对视,嗓子里忽然很是干哑,他张了张嘴,半响才发出声音来。
“哪两点?”
“其一,你最不该将锅推给苏南,因为你不了解苏南的行踪!其二,你不该让王富贵两口子充当证人,他们家一旦多了银钱,很容易让人察觉!”
好月笑,“杀人之事么,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你多此一举了!”
她的话一落,付四郎再无反驳之力。
闭上眸子,男儿刚健的脸上缓缓滑下一行清泪。
“江氏嫁给我四年,这四年我从未嫌弃过她不能生育,所有银钱给她保管,待她更是呵护有加,她竟是背着我偷汉子,一而再,再而三,我如何能忍,如何忍得?!”
这便是……承认了。
付四郎的话一落,付家老两口直骂他糊涂。
那公堂之上的秦大人一拍惊堂木,面色铁沉,“付四郎,你还有什么好说?”
付四郎紧闭双眼,唇瓣颤抖,“草名……无话可说!”
既然无话可说,那便是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他所为。
最后,秦大人只能一拍堂木,宣判王富贵两口子做假证,打二十大板子。
付四郎杀妻之后推推卸责任,立即收监看押。
苏南……无罪释放。
此事就此落定,待苏南被好月搀扶着出了公堂时,他抬头仰望天色,只觉着似乎许久未曾见过晴天一般,如今一看,却是刺眼的很了。
将苏南交给堂外的刘君子和安邦之后,她便又随着唐五爷一道再去见了秦大人。
此案被推翻,真正的杀人凶手成了死者丈夫,而他又将无辜的苏南当成了杀人犯,面上,自然挂不住。
是以,待唐五爷与好月见着他时,他面色还有几分铁青。
可偏生,唐五爷却最是喜看他这幅模样,嘴上也难得的勾起了笑意。
秦大人将唐五爷请入了座,唐五爷笑看他,“大人办案,倒还是这么鲁莽!”
一个‘还’字,让秦大人面色悻悻。
尽管心中不喜,可面上却仍旧笑道,“多亏了五爷!”
唐五爷一挑眉,将身子靠坐在了靠凳上,“的确,你此回倒的确是多亏了我!”
秦大人赔笑两声,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他不过是客气两句罢了,他倒是真不推功。
瞧了身后的好月一眼,他眸子深了深,开口问道,“瞧着小公子倒真是眼熟的紧,莫非在哪儿见过?”
好月见他问道了自己,便也上前一步回答的恭敬,“大人的确见过我,家姐正是令公子的夫人!”
秦大人顿时觉得思绪一涌,记起了她是谁来。
他就说了,他向来记人有几分本事,又怎会想不起她是谁来。
原来……原来是女扮做了男装。
摸着鼻子干笑了两声,“倒与你姐姐性子相差了不少!”
自家儿子成婚那夜,听下人说她随着唐五爷走了,那时他本还是有些狐疑。
在瞧着如今唐五爷为她出头,他这才觉着,两者关系是真不错。
眸子,也不禁深了两分。
好月声音不卑不亢,“家姐性子向来恬静,连我娘都夸大姐比我要懂事端庄的多!”
她这是在夸安月,秦大人又如何听不出来?
当下只是笑了两声,“我倒是、还不知晓你名字!”
“回大人,民女姓尹,名好月,花好月圆的好月!”
“好月!”秦大人照着念了一声,而后点头“这名字倒是不错!”
说着,又看向了唐五爷,“倒不曾想,五爷与这丫头关系倒是不错!”
唐五爷喝了一口茶,十分散漫,“这么伶俐的丫头,谁都喜欢!”
这话里,就是承认了他与好月关系不错,很是中意这小丫头。
好月闻言,有些讶然。
秦大人却是聪明的没再继续问下去。
此事到此便算是了解了,唐五爷与秦大人喝了会子茶之后,便也道辞。
出了府衙大门,好月仍旧是跟在了唐五爷身后走着。
唐五爷见此,故意放慢了步子,等着她上来一同走。
双手习惯性的背在了身后,瞧着倒是沉稳。
待她上前与自己步子一致时,唐五爷打开了话题,“倒没想着,你这丫头还是有几分本事!”
好月观察入微,知晓唐五爷这是故意在等她,便也没让自己步子落后。
唐五爷紧接着又问道,“才不过短短一日,你真去清州查了?”
“自是不曾去的!”好月轻笑道,“只是跟人问了问,才知晓付四郎是在伍记药庄做工,也知晓来来去去是需登记的,我便瞎说了一道。
付四郎心中有鬼,自然是不会多猜测!”
“那你怎的知晓杀害江氏的,就是付四郎呢?”
“其实这不是难事儿,付四郎是失手杀人,并非是先有预谋,如此、这件事自然就会漏洞百出,且……着实有人在江氏死的那日瞧见了他,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只是……关于他杀人的经过却是揣测的,也许我说对了个七七八八,他又心虚,便承认了!”
好月严肃起来时,那眸子沉静且深邃,的确有几分杀伤力。
唐五爷笑了,“你这丫头,倒是将人观察的细微!”
“没有,这一切归根究底还是付四郎心中发虚,又没考虑因由得将苏南拉扯了进来!”好月道,“其实此事,他不将责任推给苏南,不去多此一举的找人来指认苏南……我想,更要完美些。
也许责任就会推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