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苏南回到苏家,好月瞧着屋内的狼藉微微有些皱眉。
院子里一片凌乱,没用的东西横七竖八的堆积在院子里。
而屋子里,更是惨不忍睹。
地面上到处都布满了陶瓷碎片,还有一潭瘆人的血迹在地上已经干凅,整个屋子内因被疯狂翻腾过的缘故——
凌乱不堪。
苏南将马氏放在床上,再看向好月,“你、你先坐会,我给你去倒杯茶来!”
“不用了!”茶壶与茶杯,此时已经寡碎在了地上,再且好月又着实不渴,“送你回了家,我还得去接姚大哥,你在家好生照顾奶奶!”
说着,便跨步朝着院子外头走了去。
忽然,脑中有闪过一个念头,她回身正准备朝着苏南喊一句,却不想正好与苏南庄了个满怀。
“我……”她小小的头颅撞在自己胸口,苏南忙是往后退两步,“我送你去!”
好月朝着屋内撇了一眼,在与苏南走出院子。
她从怀中将那三个银裸子掏了出来,“医药费是二两银子,这是剩下的三两,你何时有空了,来找我,补个借条!”
那银裸子在阳光之下耀眼无常,竟是让苏南觉得眼眶酸涩。
其实她觉着,三两银子,着实也解决不了大问题。
一想着,又将怀里另外的五两银子摸了出来,“凑十两罢,凑个整数!”
说着,不容苏南拒绝,直接将银子塞入了他手中,“就不用你送了,我知晓怎么走,你好生将家里的东西收拾一番,我走了!”
话罢,跳上牛车,赶着车扬长而去,
她的身形已渐渐远去,被她扬起的灰尘仍在空中肆意飞舞,苏南紧紧握着手中的银子,竟然头回因为感动而眼眶通红。
他爹是个酒色好赌之徒,既爱喝酒,又爱去勾栏院子里嫖,平日里还时常在赌桌上混赌。
早在十多年前,他娘因受不了他爹日日的家暴而选择了离开,这家中,他便只能与奶奶相依为命。
爹是个爱赌的,平日里赢了钱就拿去嫖,输了钱就回来拿着他撒气。
因为饿,他想尽了一切生存的办法。
他成为了坏孩子,而他也明白了,拳头,才是最有发言权的武器。
这十两银子,是好月给的。
而之前,他欺负了好月。
十两银子啊,整整十里银子啊!
他家中早已被那个畜生败的家徒四壁,村里人连施舍他一个铜板都不舍得,谁还会如此大方的,借他十两银子?
心中,既心酸又感动,还有着几分愧疚。
好月赶着牛车在远处寻着了姚贵,彼时他正站在木桶边与几个村民聊着天。
姚贵性子腼腆,人家与他说话,他能简短了回便简短了回,若遇着不好回答的问题,则干脆挠耳朵,以笑来缓解尴尬。
是以,当他见着好月赶着牛车来时,便犹如看见了救星一般,立即朝她挥手打招呼。
“姑娘,事情处理好了?”
随着姚贵话落,好月已将牛车停在了他跟前,在从车板上跳下,“处理好了,把豆腐装上车,咱们回去罢!”
“豆腐都差不多些卖完了!”姚贵朝她笑道。
“卖完了?”好月有几分惊讶。
“这得多谢了大伙儿!”姚贵回头,朝着身后的村民大姐绑着我吆喝了,不多会子便卖的差不多了!”
正常情况下,姚贵会驾着牛车在附近的村落吆喝走一遍,而卖完一车的豆腐需要将整个村子逛完。
他就站在原地,竟然就卖完了。
好月抬头,朝着姚贵所说的大哥大姐瞧去。
这一见,她一双眸子便深了深。
此时,那站在木桶旁边的两人,不正是王武的爹娘么?
且——他们身上的衣服,何时去换的?
见好月看过去,两人均都朝着她笑着打了声招呼,“你就是三里路鲜味豆腐坊的二丫头罢?”
王武娘嘴上勾勒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一旁的王武爹也跟着陪笑。
明明是笑着的,可两人的眸子里,却上下的打探着好月。
略带的浑浊的瞳孔中,竟让好月产生一种正在拿她打着算盘的错觉感。
好月点点头,恍做不认识她一般,“是了,多谢大叔大婶帮忙!”
“嘿,这都不叫啥事儿!”王武娘上前几步来到好月身边,故作亲近的要去拉她的手,“你们家的豆腐额可是咱们村子里口碑最好的,大家伙儿都知晓这味儿,功劳不在咱们!”
好月眼见她手伸来,不着痕迹的躲开。
如此,王武娘的手便落了个空。
倒也无甚在意,王武娘又接着道,“这都到午饭时辰了,丫头你吃过午饭了否?不如上婶子家吃午饭去,婶子给你杀鸡吃!”
“不用了!”好月摆手,而后与姚贵一同将木桶又搬回到了车上,“家里饭菜已经做好了,我娘在家里等着的!”
这小丫头,既不笑又无表情。
王武娘心中有些恼她,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罢了,竟然还要对她们摆架子?
可自家儿子的婚事还没落定呢,她心中再有不爽,也只得压下来。
“既然你家里做好了饭菜,婶子家这粗茶淡饭的也着实不好留你,反正三里路隔咱们这也近的很,你有空了,便常来玩啊!”
“好!”所有的木桶均都搬上了马车,好月坐到了牛车上,朝着王武娘慎重点头,“下回有空了再说!”
“哎!”王武娘这才笑着应了声,“你们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