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
这人是苏南?!
当好月看清楚那少年的面貌时,明显的有着几分的不可置信。
此时他本是俊朗的容貌上一片黑沉,紧抿着的薄唇显得十分苍白,胸襟前的血迹落在他深色的衣服上,明明看不真切,却让人心生惧意。
看着他这模样,众人纷纷凑上前来询问道,“南哥儿!这是咋回事?”
咋回事?方才、不都看到了听到了么?
苏南此时面色阴沉,对他们的询问置之不理,只背着背上的老妇人极速前进。
背着去的地方,去村郎中的家处。
好月本是不想跟着去的,无论如何,那都是与她无关的事儿,她唯一要做的事儿,便是来打探王武到底是个啥样的人。
再且,苏南这人也不是个善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
眼看着众人走远,她拍了拍手,将手上的灰尘拍了拍,而后又看了看天色。
不过才巳时中旬罢了,时间,早的很。
没见着王武的影子,她准备先去哪儿转悠转悠,然而,还没走多远,便又听着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这阵喧闹声,却使得她移动脚步寻了去。
然而,当她挤进人群当中看着那一幕时,却不由得,让她一双眸子深了深。
只见得人群当中,苏南跪在一座院子前,他的身旁躺着的是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妇人。
苏南朝着院内磕头,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慌张与恐惧。
“求您,求求您,求您救救我奶奶,求求您,只要您就我奶奶,我给您当牛做马,求您舅舅我奶奶!”
她对苏南的影响,只有三次。
第一次,他随着狗子等人来找她麻烦,第二次,他来家里偷鸡。
而第三次,让她颠覆了前两次的观念。
院子内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瞧着老妇人,又瞧了一眼苏南,叹了口气道。
“南哥儿啊,这绝对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这医术不精湛,实在不敢乱看啊!你要不乘早,去城里看看罢!”
“大伯,我求您了,您给我奶奶瞧瞧罢,您给我奶奶瞧瞧,我给您磕头了!”
当初那傲娇邪气的少年,此时跪在地上,清泪满面的朝着中年男人不要命的磕头。
可那中年男人,却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挥着手,让他去别耽误时辰,立即去城里找大夫。
城里,城里。
从北家村到城里可是有三十里地呀,老妇人此时已是奄奄一息,哪儿还能坚持到城里。
再且,这郎中,一看便是明显不想治疗的模样。
人群里开始喧闹起来,有人纷纷劝慰郎中看上一眼,可那郎中却只是环扫了众人一眼,“要帮忙你们帮去!”
之后,便直接一挥袖子,入了院里关了门。
中年男人门一关,苏南心中立时黄忠,从地上跪着挪动脚步要去拍门。
那老妇人,却是伸手无力的拉住了他的衣衫。
满是皱纹且苍白无血的脸上,偏生还用力的勾着笑容,“南、南儿啊,咱、咱们、不、不求人!”
那声音极为轻,也极无力,仿似能被风吹散一般。
“奶奶!”苏南跪爬着到妇人身边,将妇人的身子楼在怀里,脸上泪水不停划落。
忽然,他抬头,瞧了围观的人群一眼。
未免殃及池鱼,在他还扫过来时,众人生怕自己受到牵连,忙是往后连连褪去。
站在原地的,只有尹好月。
苏南见着她时,有一瞬间的愣身,而后,一咬牙,将老妇人抱在了怀里。
且在这时,姚贵正好驾着牛车到了这处。
姚贵乍然见着这场景还不知晓是出了啥事儿,而当在人群当中见着好月时,张嘴便要问话。
不待他出声,好月深吸了一口气,朝姚贵一挥手,“把车上的豆腐卸下来!”
“姑娘,这是……?”
姚贵显然不懂。
好月却无暇解释,只是不容置疑的命令着,“快些!”
说着,又吵苏南道,“想快些的就来帮忙将木桶卸下来!”
苏南闻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好月。
好月却管不得他此时看她是什么表情,径自到苏南的身边,将老妇人的身体从他怀中接过,再让她的头躺在了自己的脚上。
‘嘶啦’一声,她从裙摆的里子处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条来,再从怀中掏出北冥夜留给她的金疮药,立时给老妇人上了药。
苏南此时心中早已慌乱,他不知道该不该信任尹好月,他与她几次相见,自己给她的映象,似乎都不好。
可——他此时,他多希望她能救奶奶。
纠结之下,他立即从地上站了起身来,帮着姚贵去卸牛车板的木桶。
木桶里面,装的自然都是豆腐。
待将木桶均都卸在地面之后,好月也正好给老妇人将头包扎好。
让苏南将老妇人抱着牛车板,好月拿起赶牛辫,朝姚贵道,“姚大贵,你且先在这看着,我去一趟扬州,等会子我让娘安排人来接你!”
姚贵此时也知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心中虽也有几分慌乱,却仍旧用力点头,“姑娘,要不我送去罢,你赶牛车太危险了!”
“不用!”她拒绝时,已经坐到了车板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甩着赶牛辫。
确认着苏南搂着老妇人坐好了之后,她一甩声架,牛车大步驶去。
扬起的回程在空中乱舞着,众人对好月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