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勤并没有和曾毅交谈太久,毕竟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太大,根本就没什么可聊的。
之所以见曾毅,而且还能和他聊这么几句,更多的原因还是看在张居正的面子或者说是其恩师徐阶的面子。
至于在多的,以如今曾毅和陈以勤有更多交流的。
曾毅脸上带着笑意从陈以勤屋内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在屋檐下阴凉地方站着的张居正了。
赶紧几步迎了过去,曾毅脸上挂着浓浓的歉意:“师兄竟然还在这等着?着实让小弟承受不起啊。”
张居正能够还在这等着,的确让曾毅有些受宠若惊的,毕竟以其的身份,根本不必对他这么上心的。
“还有件事,刚才没来得急和你说,左右今个翰林院中也没什么政务,就在这等会了。”
张居正笑着,原本恩师可能把曾毅从翰林院调离,外放出京为官这事他是不准备说的,可想来想去,还是提前给曾毅打个招呼的好。
毕竟这事情若是来的太突然,让曾毅没准备的话,也不好。
虽说现在这事情八字还没一撇,恩师那边最终也不知道能否成功,可先给曾毅打个招呼,也不算什么,至多不把话说那么死,也好让曾毅这边多个准备。
曾毅楞了一下,随即笑眯眯的冲着张居正拱手,道:“师兄请说。”
说完这话,曾毅竖起双耳,认真的瞧着张居正,若非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在他看来他这个便宜师兄也不会在这等着他。
“咱们边走边说。”
张居正冲着曾毅使了个眼色,他们现在是在屋檐下站着的,需防隔墙有耳。
尤其是接下来的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让旁人听到的,若不然,指不定就要坏事。
曾毅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之色,张居正如此小心谨慎,看来他猜的没错,接下来的话,定然不会那么简单了。
走出房檐下的阴凉地方,张居正方才缓缓开口,声音压的很低,脸上更是带着笑意,让不知道的,从远处看了,还以为是在说什么玩笑话呢。
“昨个傍晚为兄去见恩师,听恩师提及,或许要找个机会将师弟你外放为官。”
“你如今虽然只不过在翰林院呆了这么几日,可若是真论起来,也算是有了翰林的资历,日后和那些在翰林院数年外放的翰林们是没什么区别的。”
张居正之所以说这话,其实就是在隐晦的告诉曾毅,这个时候外放他为官,并非是放弃他了,而是为他好,反正哪怕在翰林院呆过一天,这个资历是有了。
些许年后,若是他能成长起来,朝中一些要职哪怕有非翰林不得任的规矩,他曾毅也是足够的,哪怕只在翰林院呆过几天,他也是翰林出身。
“多谢恩师及师兄关爱。”
曾毅赶紧冲着张居正拱手道谢,脸上更是露出了这些天来少有的轻松之色,张居正刚才说的这些话,他都明白。
朝廷任何一个衙门都是如此,哪怕只上任过一日,可真要是论起资历来,那也是有的。
而这个时候外放为官,明显是在保护他,一旦离京了,天高皇帝远,严家在想动他,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最起码,严世藩想要动他,就不可能像是现在这般,直接出主意之类的了。
当然,如今严家权势滔天,下面的那些个官员当中也有许多依附在严家周围的可以被称之为严党的官员。
可这些官员们的胆子,可就没有严世藩的胆子大了。
只要他小心一些,耐着性子周旋,威胁绝对要比在京城小的多。
而且,如今他弹劾严世藩,也收获了不少的名望,到不至于被外放之后,就被人淡忘了,日后严家倒台,lùn_gōng行赏的时候,肯定是要有他曾毅一份的。
张居正眼中闪过惊讶之色,虽然原本就知道曾毅聪慧,可却没想到曾毅比他所想的还要聪慧一些。
能从他那简单的几句话里,就能彻底洞悉恩师的意思,这份反应着实不慢。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这事,恩师只是有这个想法,能否成功,还不一定呢。”
张居正叹了口气,给曾毅先敲了个警钟或者说是泼了一盆冷水,毕竟这事哪怕是他恩师徐阶也不敢打包票的。
如今严家权势滔天,在朝中更是一手遮天,多数时候,就是徐阶这个内阁次辅的话,也是不好使的。
当然,这话,张居正是不可能说给曾毅听的,若不然就是有损尊师形象了。
曾毅点头,脸上仍旧带着笑意:“小弟明白,如今严家正死死盯着小弟呢,恩师那边也不好太过明显的出手。”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其实曾毅心里已经有那么八九成的把握了。
如今严家的确是权倾朝野不假,可徐阶看似手中权势远远不如严家,可架不住如今严嵩已经年迈,严家掌权人是如今的严世藩。
若是对付精力十足的严嵩,徐阶肯定不是对手,当年严嵩能踏过重重阻碍坐在首辅这个位置上,这就是徐阶根本不能比的。
只可惜,如今严嵩已经年迈,精力不足,而严家实际掌权者严世藩虽然有鬼才之称,可由于其父严嵩的原因,其从小到大从来都没受到过任何的挫折和失败。
以至于严世藩太过猖獗、骄傲自大,对付这种人徐阶若是在没个八九成的胜算,日后也不可能扳倒严家了。
只是,这话肯定不能说出来,但是,正因为不能说出来,而且除了曾毅外,没有人知道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