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曾毅和刘博厚一起求见,孙光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可是有什么事?”
孙光的态度极好,一点没有钦差该有的威严。
其实这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孙光原本性格就是如此,平日的时候一副见谁都笑呵呵的和善模样,可是一旦真碰到事情,或者谁惹怒了他,那绝对会立马翻脸,半点情面都不会留的。
曾毅拱手,脸上陪着笑意,道:“原本是不敢来打扰公公您休息的。”
“只是如今如今城中那赵传奎还未曾抄家。”
“下官等以为此事孙公公您亲自去坐镇才最为稳妥,也绝了一些宵小之人不该有的念头。”
这原本是顾忌孙光的面子,怕不让他去的话,事后脸上无光,到时候给自己等人穿小鞋,可被曾毅这么一说出来,就完全换了个意思。
刘博厚在一旁没有吭声,只不过却是嘴角微动,锦衣卫虽然大多数武夫,可也是要知道该怎么说话的,但是,他却是还做不到曾毅这样程度的。
“赵家。”
孙光微微点头,这案子的始末曾毅已经给他大致说过了一遍,所以赵家在这个案子里扮演者什么角色,他孙光是心知肚明的。
毫不客气的说,如今知府葛飞昂和师爷谭子晋两人自缢身亡,如今所有的证据和脏银可就掌握在赵家的手里了。
“杂家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孙光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下一句话却是接着道:“既然贵县和刘百户开口了,又和案子有关,杂家走上一趟就是了。”
对于孙光的回答,是早就在预想之中的,曾毅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刘博厚却是低着脑袋,嘴角更是扯动了一下。
孙光这话说的太过大喘气了。
刘博厚虽然是百户,可却是锦衣卫的官员,平日里几乎是没和朝廷这边的文官打过什么交道的,所以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种说话的方式。
“大人您请。”
曾毅身子侧站,让出了路来。
去赵家,倒是不用那么麻烦,赵家又无功名在身,只需要衙役前去就成,只不过孙光是钦差,所以随行侍卫肯定是要跟着的,衙役也全都叫上,刘博厚又叫了几个锦衣卫过来跟着。
虽然没有钦差仪仗,可却也算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了。
“围起来,围起来,别放跑一个人。”
刚到赵家门前,刘博厚就大声吆喝了起来,他是锦衣卫的人,做这种事情不觉得有什么,就像是一个将军指挥自己麾下的士兵一样,十分的正常,可若是换成曾毅这个文官吆喝,那可就有些坏了形象了。
“大人您这是?”
赵家的门子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已经吓得有些腿软了,声音都是发抖的。
“拿了。”
刘博厚脑袋轻轻歪了一下,立时后面跟着的侍卫衙役等就冲了过去,直接拿人,连带着冲进了赵府。
一阵哭喊声后,赵家连带仆人在内总共二十一人全部被压在了前院。
“唉。”
叹了口气,曾毅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上前一步,在孙光的耳朵旁嘀咕了几句。
微微点头,孙光看向赵传奎的时候眼中少了几分寒意,不过就算如此,声音也是尖细如此:“赵传奎,你所做之事,与法不容,虽你能幡然悔悟,可这却也不能抵消了你的罪名。”
“不过念你年迈,又有悔悟指正提供证据的功劳,就不给你上枷锁了。”
孙光之所以这么说,倒不是他真的就如此认为了,最主要的是赵传奎年纪实在不小了,尤其是这几天,身子更是一天不如一天,精神差的要命,满头白发苍苍,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要是在上了枷锁的,怕是根本不用进京了,直接就死在半路上了。
要知道如此这案子的主要人物也就是在赵传奎身上了,他要是死了,这案子的功劳又该去了不少。
毕竟知府这个头号人物自缢了,这中间管理藏银的也死了,只抓了下面几个县令,这案子虽然破了,可却会给人一种很是疏忽的感觉。
孙光自然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了。
“这位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奉旨查察此案,还不敢快谢恩。”
曾毅在一旁冲着赵传奎开口,若是普通官员,自然是不敢用上谢恩二字,可既然是钦差,那代表的就是皇帝,尤其是离京的钦差,对其用上谢恩二字,并不为过。
赵传奎感激的看了曾毅一眼,自然是明白曾毅当初答应他的事情没有反悔,这可是很难的了。
在旁边长子的搀扶下,赵传奎颤巍巍的跪了下去:“罪民谢钦差大人的恩典。”
说完这话,赵传奎使劲磕了一个响头。
“免了。”
孙光摆了摆手,然后道:“带人去查银子吧。”
这话是冲着旁边的曾毅说的,反正藏银子的地方知道了,更何况孙光也想去瞧一瞧这用银子铸就的屋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要知道,他孙光虽然在宫中也是有地位的,可却也没有这么多的银子,换句话说,就算是哪位真的有这么多银子,可谁敢用这银子铸成房子的?
别的不说,单是这一桩,日后回京了就能和人好好讲一讲了。
“就在后院。”
曾毅赶紧回话,然后瞪着跪倒在地的赵传奎:“还不敢进带钦差大人去后院。”
一行人在赵传奎的领路下,直接去了后院,银库前仍旧是拴着几条大狗的,只不过刚叫几声,就被刘博厚一个眼神,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