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年起,爸爸不时搞回来面粉,大米,甚至还有红糖。
面粉是富强粉,特别白。绞面条时晒在太阳下,白的耀眼。
那时候外婆还在,大家在厨房里和红糖水,开心极了。
妈妈后来还在街上卖掉一些红糖,填补家用。
后来又换大船。楚楚跟着去了铜陵,第一次看到了冒烟的火车。
上五年级时,去了南京,楚楚第一次吃到了雪糕,乘电梯上了南京长江大桥。
后来船上几个人吵吵闹闹,船卖了,楚楚家欠了一屁股债,直到毕业时还没还清。妈妈每年看的猪,卖了还不够利息。
姐姐出嫁时楚楚家没有办酒席。
妈妈实在过意不去,去街上买了一个录音机,外加三姑家给的棉花做了几床棉被作为嫁妆,一辆三轮车就装走了。楚楚跟着过去了。
家道从此一蹶不振,只有等楚楚上班工作,才能缓和。
楚楚成了家中翻身的唯一希望。
楚楚的诗写的很长,饱含着楚楚的深情和无奈,足足有七八页。
后来,他的诗挂在宣传栏里,供人阅读。
后来评比得了一等奖,给了一本相册。
楚楚把他和苏眉儿的相片放在里面,足足有好几页。
后来,楚楚想拿回他的诗歌,发现不见了,不知谁揭走了。
楚楚心想,也好,至少是一个喜欢诗歌的人拿走的。
渐渐地,联谊寝室只有小倩和苏眉儿来了,其他人难得见一次了。
大家开始谈论找工作的事,打听哪里有大型的人才市场。以前还觉得工作很遥远,现在发现就在眼前。
那些年,东北经济不好,很多东北姑娘抢着找南方的小伙,毕业后可以一同南下。
阿本虽然是广东仔,却无人问津。
机设1的彤彤就找了冶金1的驰子,机设2的芳芳找了液压的冬子。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感情固然很重要,面包更是现实,人饿死了,还谈什么感情?
分分合合的,楚楚也懒得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