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四月,正是百花争艳的季节,花儿的幽香,在空气中飞舞。
之间远处有一个女孩,一袭浅蓝校服,脸带一副大大的眼镜跑过来,嘴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叫了一声:“璃轩。”
景璃轩回过头来,无意间露出了自己那张美丽的侧脸。她一袭浅蓝校服,随风摆动,一双明眸如水珠一般剔透,浅浅地一笑,道:“倩玉。”
她亮丽的乌黑秀发盘成了两条辫子垂在肩膀上。
三冬二夏间,景璃轩已是十八岁,亭亭玉立,举止也优雅得体,再也不是四年前那个愚不可耐的小丫头了。
倩玉嘴角含笑,圆溜溜的双眼有几分嫉妒,道:“璃轩,这年头又是你考第一了呢。”话音刚落,只见景璃轩眉宇间一黯,转过头继续走着,微地着头,浓密的额发在她的眼睑上投落了一片阴影,倒也看不清她的神色了,只淡淡道:“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别叫我璃轩,我是淳于晴。”
倩玉闻言脸色一变,双眼掠过了一丝复杂的光芒,道:“小晴,你还守着那个承诺吗?”
景璃轩听得也不说话,只垂下双眼,一双静如秋水的明眸平静无波,一阵隐隐的痛楚掠过了心头。
四年了,她时常作着同一个梦,梦境中漆黑一片,只有韩爵熙伫立在自己的眼前,跟自己四目相接。在梦里,她只站在不远处,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她不敢正视他,他最终总会对自己怒斥一句:“你骗我!”便如烟雾般消失远去。
自己的良心每一分都在受着责备,只因自己给他的承诺,已经一如泡影,消失无踪。对于他的样子,她也只能随着那个梦才不至于忘记,但对其轮廓已是半片囫囵。
倩玉眼见她的脸色越发难看,眼角还盈着剔透的泪珠,便道:“小晴,对不起,是我提起你的伤心事来了。”
淳于晴摇了摇头,伸出如芙蓉花一般白皙的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嘴里噙笑道:“这哪关你的事,你无须自责。”
倩玉一脸苦笑,低声道:“小晴,四年了,你们可否重逢还是个未知之数,人总是要向前望着,况且你已经去过教堂找他,只是他已经离开了,这四年来音信全无,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无须自责的人倒是你。”
淳于晴心里的伤痛仿佛被狠狠地泛起,只觉心中传来了一阵撕心之痛。是啊,这四年来,她曾经无数次去过圣德雅教堂找他,莎莉修女只告诉她,韩爵熙在她被景夫人带走的一个月后,便被一对夫妇带走了,这几年来也没见他回来过,所以她与他便像断线纸鸢一般断开了。
她极力压抑住内心的伤痛,道:“嗯,谢谢你,倩玉。”
倩玉撅起嘴角,蹙起眉头,稍有不满地道:“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怎地说这些。对了……”说着,她从口袋中取出一物,低声道:“还好没忘了。”
淳于晴只觉诧异,蹙起了光洁的眉头,一双明眸如珍珠般明亮,道:“这是什么?”话音刚落,倩玉直把一封信交到淳于晴手中,道:“这是黑木学长托我转交给你的。”说罢,倩玉向她使了个调皮的眼色,便笑嘻嘻一缕烟似地走了。
淳于晴也没在意,只打开信纸一看,却见信中写着一些歪歪斜斜的字,颇为难看。看完了那封信之后,她便抿嘴一笑,那笑意盈满幸福,两颗如水珠一般的酒靥在她的嘴巴悠悠荡漾。
只是,隐隐之中,她的双眼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念及倩玉所说的一句话,是啊,人总应该往前看的。
春光明媚,云间洒下的和煦阳光暖人心怀,四处一片生气勃勃,凉风夹着淡淡的草香味扑面而来。
淳于晴来到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坪,掺杂着馥郁草香的轻飔掠过草坪,撩起一阵阵草涛。从高处望去,碧绿欲滴的草坪有着几道羊肠小径,静静地躺在草丛之中,等待着行人的抚慰。一旁很突兀地林立着一棵高大的菩提树。只见前方峰峦嶙峋,直入云端,峥嵘跟碧蓝穹苍融为一体,煞是美丽。
群蝶在萋萋草坪上娉婷飞舞,群鸟在天空划出优美弧度,毫无羁绊地在空中沐浴春风,一切尽是柔和的恬静,春意盎然。
淳于晴笑了一笑,玉也似的脸尽是幸福,喊道:“阿泽!”
悠扬的声音传荡在空气中,仿佛是一只无形之手,轻轻拨动蓊郁的小草摇晃不已。半晌,一个男子从她身后的菩提树后跑了出来,扑向她从背后环抱住她。一股暖意从她的脊背渗了进体内,淳于晴美丽的唇角噙着灵动的笑意,脸上露出淡淡的如珍珠一般漂亮的笑涡,便是天生尤物。
他松开手,往后一跳望着她,只见她眉目秀美,明眸如星,浅蓝裙裾随风飘扬,风姿冶丽,如同牡丹一般纯洁高贵的笑意在她的嘴角绽放出来,隐约透出了几分芬芳。
他伸出手去牵起她温润的手,把她抻到大树下,和煦阳光摇碎在树下,只觉一份清凉。树上垂下一条粗麻绳,黑木泽望着淳于晴,只见他一脸清朗无比,白玉一般的脸尽是朗逸的笑意,道出不标准的中国话:“你准备好了吗?”
他说的中国话颇为不准,淳于晴看着他如曜子一般明亮的眼睛,清晰可爱,便忍不住“咯咯”声地笑了出来,虽不知黑木泽想做些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便像是会摄走他的魂魄似的。他看着她良久,打了个愣神,回过神来之时,棱角分明的嘴角勾起一弯带着几分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