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前几天,春暖已经能到院子里慢慢的走动了。府里因为要准备祭祀先人的器物,供食,再次忙碌开来,母亲和婶母等人忙着打点要送去大佛寺打蘸的祭品,还要布置去布施的粥铺和发放米粮的店铺。
被封为国公后,宁铁柱就把朝廷给的永业田产出的粮食作为已故将士家人的抚恤粮,四时八节的发放下去,每年的盂兰盆节和中元节还会在大佛寺为己故将士作法事,告慰英灵。
所以这几天,春曦和致文致彬就每天早早的来到春暖的院子里,方便婢女嬷嬷统一侍候看护。致彬才四岁,一刻也离不得人,春曦也才十岁,二婶忙得不可开交,就把三个孩子打包送进春暖的院子。一时间,院子里热闹盈盈,一会儿是致文摇头晃脑的背书,背完眼睛亮晶晶的盯位两个姐姐,那可爱的样子惹得春暖一阵好夸,直把小致文羞得小脸通红。一会儿春曦小丫头又开始她的神极八卦,张家的哥儿李家的姐儿,王家的花猫赵家的土狗,一路八卦到前街卖豆腐的钱小贩、开油坊的刘婆子、读书不务正业偏喜欢写话本的柳书生。偏偏小丫头讲得绘声绘色,人物个性分明,语言诙谐有趣,语气明快活泼,声音悦耳动听。不止春暖听的津津有味,一众丫环嬷嬷也听得欢乐不已。
只要有小春曦的地方,一定会有一片欢声笑语。春暖真是喜爱极了她,在这个陌生的空间,小春曦带给她最大的安慰和欢乐。世间如果有精灵的话,一定是小春曦这样的。
用午饭的时候,小致文看到大姐姐和小弟吃的一样,都是没有什么味道的食物,看向春暖的大眼睛中blingbling的闪着都是同情,就连小脸上都仿佛写满了大姐姐好可怜的字样。春暖看着小致文就像看见了活的颜文字,简直乐不可支,连饭都多吃了一碗。春暖有时会很好奇,二叔端正守礼,二婶温柔和善,可他们家的孩子个顶个的古灵精怪。
午休后,小春曦闹着要换新衣服,换新发型。春暖使唤大丫环青禾给她侍弄,粉蓝色襦裙换成青绿色的,小姑娘身形纤细,春暖又在她腰间系了一条鹅黄色缎带;双环髻上取下银铃,春暖飞快的用青绿色的绵线缠了两个毛球,用小银钗插在髻中,找了两条红色丝带缠住,双手轻轻一挽,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就成功了,剩余的丝带随意的飘在双耳边。小春曦照了照铜镜,镜子里显现出一个玲珑可爱的小姑娘,可不就是她吗?小姑娘高兴极了,美哒哒的跑出院子,喜气洋
洋的向众人炫耀,就连她们的祖母大长公主殿下都惊动了。
大长公主乐了一回,赐下不少锦锻宫绸。宁国公从朝中回来后,也让人从他的私库里捡了不少小玩意送给她们,有未打孔的珍珠、磨成球的玛瑙、拇指肚大小的各种不规则玉石、还有一些透明度不太好的玻璃珠子。春暖和春曦喜滋滋的收下,春暖出不了院子,就让春曦一人去主院谢过祖父祖母。
十四日,大哥致远和小弟致非从书院归家,拜过曾祖父母,祖父母和父母叔婶后,来春暖的院子里看她。小弟致非小跑在她身边,拉住她仔细看她的身体,又察看脑后的伤口,一边看一边噗答噗答的掉眼泪。
怕他太过担心,春暖就笑着说:“已无大碍,别担心。你才到书院还习惯吗?”
“还行吧,我的那帮兄弟也进去了。”春暖听到这话,失笑不已。致非一定不知道这句话在现代的意思。
座在一旁吃茶的致远听到这话,轻哼了一声,放下茶盏。致非听到后立刻在一边的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座好。
春暖疑惑的看向他。致远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他进书院的第二天,就给周家李家的小子传话,说书院有他们没玩过的有趣的事情,好玩的不得了。然后那几个小子在家里闹着不去学堂,非要进书院。几家大人隔天就把那几个小子送入书院,结果刚入学三天就闯了不少祸事。”说完又喝了一口茶,能让她沉静雅正的大哥气成这样,可见致非做的事非问小可。
“我那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致非小声嘟囔。
“这话,你可以在祖父和父亲面前说,看有什么后果。另外,书院的先生托我给父亲带的信,刚才我已转交给父亲了,你且再乐呵半日吧!”言毕,也不理会幼弟一脸惊恐的反应,从怀里抽出一个小长盒子递给春暖。
“这是我一位同窗家里祖传的祛疤痕药膏,效果极好,你且先用着,用的好话,我再去求。另外还有一串念珠。我那日在珍宝坊里初一见它,便觉得它应是你的,就买了下来。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送你,但是见到你后就决定送出了,你应该会喜欢的。”
春暖接过盒子,掀起盒盖。里面放着一个玉盒,应该就是祛疤的药膏,还有一串暗红色的念珠,赫然就是大喇嘛给她的那串,不知什么原因,它竟也跟了过来,冥冥之中又回到她身边。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细细摩梭一遍后,绕了几圈缠在腕上。一刹时,顿觉灵魂都完整了,再没有那种心无所依,灵魂无处安放的孤独感了。
含着眼泪对致远说:“谢谢,我真是喜欢,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了。”
致远略吃一惊后又了然一笑。他没告诉告诉春暖的是,这串珠子并不是在珍宝坊里碰到的,而是一个红衣僧人交给他的。僧人说,春暖神魂不稳,须把这串念珠随身携带,才能安神定魂。当时,他将信将疑,只把念珠收起再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