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魏荧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了,挥着秤杆让文如讳带他继续向上。
无名看着他们越升越高,最终超过天外天的高度,快到广厦四层的高度时,终于上不去了。
魏荧太明白这种感觉了。
他是广厦出身的人,从小就追求爬高,但是生而为人的事实限制了他的能力——他永远也不能够到凤凰能随意翱翔的那个高度。
这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在明镜前大吼:“怎么回事!!!”
文如讳也给不了他解释。
无名踩着无形的台阶,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一片云飘来,正好挡在魏荧身后,遮住无名在镜中的倒影。
魏荧不可置信。
“不对……这不对……是那个老太婆!是她!袁若渴!她骗了我!!!
“不……不应该的……那她为什么要这样费尽心思问段殊那斯要钥匙?她已经被留在广厦了,那个恶心的老太婆!
“没有错,我没有错……到底是怎么回事!开门!开门啊!放我去仙界!!!”
魏荧用力去敲击那面明镜,突然发现镜中自己的背后是一片白云,纹丝不动。
他茫然地回过头,问:“难道这就是仙界吗?”
回答他的一把冰凉的匕首,划开云雾直刺向他的喉咙!
无名愣住了。
魏荧歪了歪脖子,看着她喃喃道:“……不认识,又是哪里来的蝼蚁……”
匕首划在一片黑色的阴影中,完全没有接触到魏荧的实体!
这也是无名第一次见到魏荧的脸。
他相貌很英俊,口鼻都魏忠有几分相似,虽然体形纤细,但没有魏唯那么鬼一样的削瘦,浓眉大眼,上扬的眼角与唇角都带着浓浓的纨绔气息,根本没有一点袁若渴的影子,很明显不是什么亲生子。
无名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另一刀飞向文如讳,将她锁骨钉在了明镜上。
文如讳痛得大呼,没有了天梯,魏荧也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魏荧连声怒吼,只掉了几丈,就用实体状的阴影如吸盘一样攀住了明镜。
“什么人!”他终于注意到无名蒙着面,质问,“段殊的走狗!”
有寸心的台阶,无名还稳稳地站在空中,甩向他几个暗器,不管是眉心、心口还是丹田,无一例外都直接穿透黑影,打在明镜上。
魏荧躲都不躲。
那秤杆稍稍一倾斜,黑影就骤然增多,替代了魏荧的手臂!
暗灵根居然有这种能力,几乎就是无名的克星!
无名毫不犹豫,翻身跳下台阶,向大海逃去。
魏荧在半空中用黑影将她拦腰截住,影如利刃,从她腰部右侧划开,一直划到左侧。
无名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她听得到心弦越奏越急,每一寸撕裂的伤口都在瞬间愈合,当影子彻底划过后,她仍完好无损。
又一把刀出鞘,正割在那成实体状的影子上。
流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魏荧撕心裂肺地大喊。
黑影顿时化作滔天乌云,向无名席卷而去。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名踩在云上向下冲去。
黑影穷追不舍,将她捞住,似乎想要把她双腿截断。
但她总是在瞬间就躲开一部分,既会受伤,又不至于被一口气锯开。
伤口于是总会在愈合,而她的匕首也能在这时,给黑影留下伤口。
这样重复下来几番追逐后,无名终于落到了雪地上,虽然完好无损,但也痛的满头大汗,甚至不敢张口喘气。
魏荧身上几处流血,却也没有一处致命伤。
“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他捂着手腕上的伤口,恨恨地盯着无名。
在一片纯白的雪地上,无名不停动作,躲避着黑影,体力消耗极大。
但是她也很快就发现,黑影的动作不如之前在空中时敏捷了。
是因为雪地太晃眼了!
无名想到这,立刻喊道:“他怕光!”
梅梢月从海底回了一声弦响,无名明白连吞是在说“知道了”。
无量海的浪涛开始剧烈震动,突然掀起一片惊涛!
浪涛下的阴影更盛,魏荧大笑。
然而下一重浪涛更高,直比明镜!
无名在这阴影下已经无处可逃,正在此时,整片海都被冻住了!
云破日出,浣雪坡如被两面明镜与当头烈日夹击,一时白光晃得人什么都看不清。
无名如修炼时在火中取物一般,轻易地在光芒中投出三把匕首,将魏荧的头颅割下。
刚刚还英勇无双的无名顿时脱力,向后仰躺在雪地上,扯开蒙面巾,大口呼吸,双手颤抖。
漆黑的秤杆掉在雪地上,红布条上溅了鲜血,颜色变深。
***
广厦中,溪北一拳挥向袁若渴,击碎孟秋格挡的一把铜鼎与药杵,隔着海水,将袁若渴震得吐血。
她目眦欲裂,在海水中燃烧起火焰,烧净了合欢的花针。
铃声响起。
缪夫人悬挂着金铃的红绸上,裹挟着冰蓝色火焰,终于将袁若渴紧紧缠住。
段殊已经无人可用,慌张大喊:“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三支青色尾羽的箭矢纷至,一支落在红绸上的金铃,一支落在袁若渴身前的水中,一支直冲袁若渴的眉心!
“啊啊啊啊啊啊!”袁若渴猛的挣脱红绸,伸手截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