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柄刀具之上,并没有受害人的任何信息,辩护方认为,跟本案毫无关联。况且,在当时,这种样式的菜刀随处可见。”迟未然道。
废话!
事情过去了二十年,菜刀中间又经手他人,怎么可能留下任何受害人的信息。
“这柄菜刀是从商再军家里搜到的。”苑丹强调道。
“不能证明什么,每家每户都要有菜刀,使用几十年的也大有人在。”迟未然道。
“审判长,这是一份法医鉴定证明,从尸体的切口判断,分割尸体所用的刀具,就是这柄菜刀。”苑丹有所保留,这才又出示了另一份证据。
商再军查看之后,并没有表示异议,他现在的脑子有点发蒙,也搞不清楚,既然刀具被辩护人坚决否定,这份鉴定证明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出意料,辩护律师迟未然再次提出异议,他认为,即便是法医鉴定,也未必是准确的,有很多款式的利刃,都能造成碎尸的结果。
“辩护方,不要胡搅蛮缠,你在质疑法医的鉴定水平吗?”苑丹气得胸脯起伏,就差要开始骂人了。
“法医的水平也值得怀疑,否则,当年的雷某就不会被执行枪决。”迟未然并不退让。
“审判长,公诉方申请证人出庭作证!”苑丹举手道。
“允许,证人叫什么名字?”方朝阳问道。
“张看前!”苑丹回答。
“传证人张看前到庭。”
很快,一名虎背熊腰的老者,腮边带着没刮净的胡茬,被带上法庭,站在了证人席上。
“请坐吧,讲一下你的姓名、年龄和职业。”
“我叫张看前,富余村人,今年六十六岁,以前是一名铁匠,现在干不动了,铁匠铺交给了儿子。”老者坐下来说道。
“证人张看前,根据我国法律规定,证人有如实向法庭作证的义务,如有意做伪证或隐匿罪证,要承担法律责任。你听清楚了吗?”方朝阳道。
“听清楚了。”
法警拿来了保证书,张看前签字后,又拿给了书记员赵芳芳用于存档。
“下面首先由公诉人向证人发问。”方朝阳道。
“证人张看前,请你仔细看看,这柄菜刀是你打造的吗?”苑丹又拿出那柄菜刀,由法警交给了张看前查看。
“是我打造的。”张看前确定道,又补充一句,“刀背上有三条横纹,我喜欢留下些标记。”
“这柄菜刀,跟你打造的其它菜刀,有什么不同吗?”苑丹继续提问。
“没有挂绳的圆孔。”张看前点头道。
“那么,你是否记得,这柄菜刀卖给了谁?”
“就是他,商再军。”张看前伸手指向了被告席上的商再军。
“你胡说,我不记得在你的铁匠铺买过菜刀,遍地都是卖菜刀的,还比你家更便宜!”商再军立刻否定。
“我家打造的菜刀,火候正好,特别锋利,卖贵一点很正常。一分钱一分货,村里人都能接受,谁也没说过什么。”张看前争辩道。
“证人张看前,你可否记得,被告人商再军,何时在你家里买的菜刀?”公诉人苑丹接过话茬,继续问道。
“具体时间不记得,但就是他买的,我要十块钱,他只给了七块,就因为忘了弄绳孔。”张看前确信道。
“他诬陷我,没买就是没买。多少年的事儿了,你说得就跟眼前发生似的,谁信啊!”商再军喊道,故意弄得手铐哗哗作响。
“被告人,注意你的言行。”方朝阳敲了下法槌。
“审判长,公诉方询问完毕。”苑丹道。
“辩护方需要询问证人吗?”方朝阳转头看向了辩护席。
不出意料,迟未然举手道:“辩护方有问题。”
方朝阳点点头,迟未然盯着张看前看了足有十秒钟,这才开口道:“请问证人,按照你的说法,你出售过不少这种款式的菜刀吧!”
“每个月都能卖出去几把。”张看前对此并不否认,又说:“不比那些有牌子的菜刀精致,但用起来很趁手。”
“你又如何确定,这种没有绳孔的菜刀,只打造了这一把?”迟未然继续问道。
张看前明显愣了下,挠了挠头,解释道:“村里人都喜欢把刀挂起来控水,那次是因为喝多了,打磨的时候,就给忘了弄个绳孔。”
“你经常喝醉吗?”迟未然抓住了机会,跟着问道。
“反对,辩护方的提问方式与案情无关。”苑丹举手道。
“反对无效,证人回答提问。”方朝阳公正地说道。
“打铁的活很累,经常喝点小酒解乏,喝醉的时候也不多。”张看前回道。
“不多,也不止这一次。辩护方认为,证人无法确定,只打造了这一把没有绳孔的菜刀。”迟未然道。
“就这一把,我记得很清楚,每把菜刀都是要卖的。”张看前道。
“好,我再问你,如何记得清商再军用七块钱买了你的菜刀,这七块钱使用几张纸币?”迟未然道。
张看前被问得不高兴了,哼了一声,说道:“要不我能记那么清楚,是一张五元,两张一元,后来我买东西的时候才发现,五元是假钱,太坑人了。”
“你怎么确定,五元假-钞就是商再军给你的?”迟未然道。
“反对,辩护人在给证人设置语言陷阱。”苑丹再次举手抗议。
“反对无效,证人请回答。”方朝阳道。
“咱就是干苦力活的,那时兜里还能有多少钱?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