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垂眸:“谢陛下关心,奴才不冷。”
“你怎么…”司马丕伸出的手滞在半空中,然后又无力地垂下,满目黯然,“不要叫我陛下,叫我梓文。”
“奴才身份卑贱,怎么敢直呼陛下的名字?”
“泠儿,你,非要这样待我吗?…我待你不好吗?为什么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我?”
“陛下待奴才很好。只是这好,是陛下自己认为的好而已。”
“所以,我为你做的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除了幼时,一生几乎未曾流泪的帝王,竟然眼底有了一丝泪意。
多情总被无情恼。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奴才从未让陛下为奴才做什么。”
“好。就算这些都只是我一厢情愿。”帝王重重喘气:“你能不能,不要再对我那么冷漠。看见你的眉目,让我欢喜,可你眉目间的冰冷,让我如坠地狱。”
“陛下…奴才是男子。”少年神色有一丝松动,却仍是紧皱着眉头“您身为一国之君,不该如此。”
司马丕忽然间仰天大笑了起来,眼中都笑出了几许泪花。
他如此待他,他难道看不到吗?
而他却总是以世俗不容来拒绝他,说他不该如此。
这天底下,再多的荆棘,再多的人唾弃他,他都不在乎,只有他一句不该,才是真正让他凉透了心。
“陛下…”
司马丕手轻轻地覆上少年的脸庞,他的手粗糙得紧,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可他的眉眼,映在少年的眼中,竟是异常的温柔。
少年动了动唇,想说的话最终未能出口,他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泠儿,就算这世上所有的人背弃我,我都不在乎,只是你,哪怕是最微末的一句拒绝,也会让我心如刀绞。”
微风拂过,零零星星几片杏花花瓣随风落入少年的发间。
杏花蘸香中,年轻的帝王忽然抱住了少年,目光却是紧随着坠落的杏花:“泠儿,你听见我的心跳声了吗?”
少年皱着眉头,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惘,他感受着帝王温热的体温,和他发间传来的淡淡的青草的香味,已是忘记了要推开他。
许久,少年仿佛才回过神来,急忙推开了帝王,退后了两三步,神情冷淡而疏离:“陛下,这不合规矩。”
少年抬眸望向帝王站立的方向,目光有些飘远:“时候不早了。奴才退下了。”
不等帝王回答,他已决绝地转过身去,背影如同杏花般清冷淡漠,又如一阵微风般轻柔地离去,而不曾留下任何来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