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之间,楼梯上走下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对肖褚和司马容行了一礼,道:“二位公子,我家少爷仰慕二位公子的才华,想请二位公子到楼上雅间一聚,不知二位公子可赏脸?”
“敢问你家少爷是?…”
“我家少爷是明月楼的主人。”小厮神色恭敬道。
明月楼的主人!
众人皆是微微愣神,只因这明月楼的主人素来神秘,轻易不肯见人,饶是曾经二皇子想要见他一面,千请万请都不曾得见,而今日,这明月楼的主人竟然主动邀请这两个人?
他们何德何能?
文远脸上闪过一丝嫉恨。
肖褚和司马容相视一眼,立刻明白对方所想。
司马容微微一笑,道:“还请小哥带路。”
二人走上楼来,进了雅间,便见一扇画着牡丹仕女图的屏风,屏风遮掩了大半个雅间,只隐隐现出紫色的帐幔来,越过屏风,只见屋内装饰华贵而又不失清雅,珠帘后面,隐隐约约显出一道青色的人影。
小厮挑了帘子,二人跟在身后,只见一个青衣的少年正坐在圆桌旁,浅酌一口酒。
少年放下杯子,抬起头来,微微一愣:“小…容儿?”
沐斐飞?
司马容也是微微一怔,她也未曾想到,沐斐飞竟是这明月楼的主人。
沐斐飞面露喜色,立刻迎了上来,拉住司马容的手:“容儿,你怎么来这里了?”
司马容松开了他的手,不自在地咳了咳。
沐斐飞这才发现她此刻是作男儿打扮,只得讪讪地笑笑。
肖褚立在一旁,虽然有些疑惑,但并未问什么。
沐斐飞看向肖褚,微施一礼,道:“肖公子,在下沐斐飞。”
肖褚神情温和,也回一礼:“沐公子有礼了。”
“肖公子远见卓识,在下佩服。”
“多谢沐公子夸奖,远见卓识不敢当,只不过逞几句口舌之快罢了。”
“肖公子何必如此谦虚!”沐斐飞应答着,目光却紧紧追随着司马容。
司马容无视他,打量着四周。
肖褚见他们二人神色流转,也知道他们是熟识,并不多问。
沐斐飞看了司马容好一阵子,才收回目光,看向肖褚:“肖公子可会下棋?”
“略通一二。”
“在下这楼中有一副乾坤棋,在下花了三年也没有把它破解,现在有幸遇到公子,公子会棋,不如试一试?
“乾坤棋?”肖褚面露喜色:“那早已失传的乾坤棋?蒙沐公子不弃,在下愿尽力一试。”
沐斐飞按动了墙壁上的机关,忽然之间,那墙上凹陷出一副棋盘来,棋盘是竖立的,棋盘上面布满了黑白的棋子,却没有一颗掉下来。
这棋,一眼望去,是死局。
“乾坤棋和其他棋不一样,不是移棋,而是挑棋,此时黑白棋布满棋盘,白棋已是满盘皆输,而肖公子要做的,就是将这多余的棋挑出,让白棋死而复生,大破黑棋。”
肖褚忍不住横眉轻蹙。
他对乾坤棋只略知一二,只知它是天机子临终之时留在往生园中的阵法,从未有人破解,却不想,它的破法竟如此奇怪。
“公子拿好了。”沐斐飞将剑递给了肖褚,便站在了司马容的身旁,他注视着她的侧脸,眼神甜到发腻。
司马容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并不看他,而是目不转睛地看向棋盘。
她焦头烂额,思考了无数种可能,却发现没有一条路能让白棋破了黑棋的包围。
这乾坤棋,果然非同凡响。
肖褚也是眉头紧皱,目光紧锁在棋局上,手中的剑没有抬起半分。
过了许久,肖褚终于抬起剑来,视死如归般地向一颗白棋挑去。
一颗被挑掉。
两颗。
三颗。
…
司马容诧异的看着棋局,白棋竟然呈起死回生之势?
沐斐飞仍旧温柔地看着司马容,神情没有半分波动。
“在下尽力了。”肖褚叹了一口气,解脱般地放下剑。
从看到这盘棋开始,他就如临战场,每挑一颗棋,他就感觉自己步入了一个绝境,或深渊,或火海,或死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仿佛一个垂死的人,在四面楚歌中绝望地挣扎。
这乾坤棋,果然夺人心智。
沐斐飞浅浅一笑:“无妨。肖公子能走到这一步,已证明足够心性坚定了。”
肖褚释然一笑,并未回答。
“此时已是晌午了,肖公子饿了吧?不如留下来用膳?”
“不用了,在下和郑公子去大堂吃即可。”
“容儿…”沐斐飞眼巴巴地望向了司马容。
司马容嘴角微微抽搐,没说话。
“那就这样定了!”
沐斐飞喜上心头,敲了敲门,小厮走了进来,道:“少爷您想吃些什么?”
沐斐飞立刻望向司马容,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眼眸水波涟涟,满是情意。
司马容立刻撇开头,不去看他:“随便点一些吧。”
沐斐飞凑到了小厮身旁,耳语了几句,小厮朝着司马容暧昧的笑了笑,然后便离开了。
司马容一脸莫名其妙地坐下,不多时菜便端了上来。
红梅珠香,凤尾鱼翅,佛手金卷…
咦,这些菜,不就是她在宫中常吃的吗?
很像很像…她看着就没有食欲。
沐斐飞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司马容的碗里:“容儿,多吃点,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司马容扶额。
她不太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