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薛府。
薛顺正在房中心烦意乱,思考者云湮灵均的话,不知如何是好,一名仆役进门道:“老爷,请用茶。”薛顺正是心浮气躁,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仆役掩门离去,薛顺重重叹了口气,端起茶碗却待要饮,却是突然一个不稳,茶碗摔在地上,冒着滋滋白沫,薛顺大惊,脱口而出:“有毒,来人啊!”
话音刚落,一个身形瘦削的黑衣人闯了进来,竟是万俟家的何蟒,何蟒阴渗渗道:“薛大人,得罪了。”下毒不成,虽然不知道薛顺为何偏偏拿不稳茶碗,但何蟒并未多想,便打算勒死薛顺做成自缢。?
徒然间,那房门突然被人撞开,那人黝黑面皮,却此时涨得通红,那人急道:“何蟒快走!”何蟒皱眉道:“葛蝠,怎么了?”
葛蝠道:“锦衣卫。”
“啧,”何蟒眉头一皱,正打算直接掐死薛顺,一个人影破窗而入,一掌拍开二人,回身一脚将何蟒踢开,恰与此时,葛蝠又被击退,二人撞在一起,才看到来的人便是风常醉与苏素,而薛顺突然握不稳茶碗,便是挨了苏素的银针。
何蟒哼道:“你个废物,连个姑娘都打发不了。”葛蝠亦不甘示弱道:“怎么,要不你试试?”
薛顺指着二人道:“你们,竟是你们……”
风常醉甩了甩手腕道:“万俟家的,看来常卜仁和你们东夷人也有勾结啊。”苏素斜靠在房门上,手中捻着几支银针轻轻笑道:“奉劝你们乖乖别动,免得受伤。”
何蟒双目四下环视,朝葛蝠使了个眼色,随即双手一挥,数十毒牙针四散射出,随即与葛蝠一块儿向另一扇窗撞去,苏素不甘示弱,素手一扬,银针飞溅射出,与那毒牙针相撞。风常醉袍袖一卷,拦下射向自己与薛顺的毒牙针,再一挥袍袖,向何蟒葛蝠射去。
葛蝠短刀一拔,将射来的毒牙针纷纷打落,却不防苏素银针早打在他大腿风市穴上,下肢麻木,动弹不得。眼看何蟒便要窜了出去,风常醉再一挥另一袍袖,剩下的毒牙针悉数射出,何蟒见势不妙,一拉葛蝠,葛蝠一惊:“何蟒,你……”
只是话未说完,毒牙针已尽数落在葛蝠身上,替何蟒做了盾牌,何蟒阴阴渗渗道:“葛兄,来年今日,有你一祭。”随即便施展金蛇游踪步窜了出去。
苏素抢上前去,一搭葛蝠脉搏,摇了摇头看向风常醉道:“风哥,死了。”
“不碍事,”风常醉随即面向薛顺道,“薛大人,请吧,你的府上已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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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府衙。
赫连天翔于楼阁上一边饮着清茶,一边淡然问道:“这激诈之法,灵均兄有几成把握?”云湮灵均不敢怠慢,道:“回殿下,我舅舅生性多疑却见识有限,胆子虽大却能力欠佳,因此虽无十分把握,却也有个十之八九。”
龙渊雪彻点了点头道:“世上本就不是所有事都有十足把握,何况人心,七八成已经不低了。”
云湮灵雨见他说道人心,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心口,无奈叹了口气。正说话间,洛南笙来报:“启禀几位殿下,薛顺已被带到偏堂等候。”
赫连天翔咧嘴一笑道:“看来姓常的果然坐不住,走,去看看他薛顺有何话说。”
偏堂。
一见几人到达,薛顺纳头便拜道:“殿下救命之恩,薛顺永世不忘。”云湮灵均道:“明白就好,起来吧。”说罢便径直向里面走去,薛顺毕恭毕敬跟着众人,看样子能从他身上问出不少东西。
云湮灵均道:“坐吧。”薛顺拱手道:“谢殿下。”
云湮灵均此时面色不在冷冽,反而透着温润道:“现在,你可以谈谈府库金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薛顺答道:“是,这事说来蹊跷,这四五年间,海龙府已经换了七个银曹,那几位大人不是病死就是因其他罪行发配,因此下官应当是唯一知道缘由的人了。”
“这倒是……”云湮灵均抚了抚下巴,“这事父王也说过几次,要舅舅……常卜仁好好挑选,找一个有能耐的人,这才把薛大人从户部右迁了过去。然后呢?”
薛顺接着道:“一年前,常大人找我,要下官帮忙修改账册,虽是如此,常大人却从未从府库支取过银两……”云湮灵均皱眉道:“照你这么说,这一年来海龙府的府库账册全是你伪造的?”
“是……”
赫连天翔嗤笑道:“那你还真是个歪才……”
“下官惭愧,”薛顺苦笑道,“没有真金白银作为依据,下官也确实难办,因此常大人都把金银交给下官打理,命下官将其存入丰通钱庄,前后足有六百万两。”
“六百万两?”龙渊雪彻掐着手指算了算道,“那可是海龙城一年的赋税收入,他常卜仁究竟要做什么?他要六百万两……”话及至此,龙渊雪彻皱了皱眉头,不再言语。
“阿彻,看破不说破,”赫连天翔折扇一指薛顺道,“你接着说。”
“是,”薛顺不敢停顿,接着道,“常大人命我将银票叙述交给了淳于府的管家淳于寿。”
龙渊雪彻点了点头道:“错不了了,漳州这一年间夷寇的装备大大增强,连趸船都多了不少,地方军应对起来颇有些捉襟见肘,之前我们在开阳府遇到的那伙山贼也是如此。”
“是,下官也曾想过不可助纣为虐,可前车之鉴,下官又不敢不从……”
云湮灵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