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珏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耐心的解释道,“别胡思乱想,我是送悠悠上课,没想到希妍是她的老师,我们只是碰巧语调而已。”
韩珏第一次和她解释这么多,佐婉婉还真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目光清清冷冷的从眼前三人的身上扫过,悠悠依旧被温希妍牵着,怯生生的喊了句,“婶婶。”
“嗯。”佐婉婉淡淡点头,有些牵强的挤出一抹笑。然后,视线再次转移到韩珏的身上,“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谈谈吧。”
“现在就可以。”韩珏说完,主动的拉住她的手,好像怕她会跑了一样。然后转头对温希妍说,“麻烦你先照顾一下悠悠,一会儿家里的保姆会来接她回去。”
“哦。”温希妍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她话音刚落,只见韩珏已经拉着佐婉婉上车,车子一溜烟的离去。
韩珏开车把佐婉婉带回了别墅。她静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点儿发呆的样子,也不知道小脑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但只要有她在,这个家就有了家的样子。
韩珏倒了杯果汁给她,并温笑着说道,“才一个多月没见,悠悠好像又长高了,你看她多可爱啊,老婆,我们也生一个孩子吧。”
韩珏说完,手臂环在佐婉婉柔软的腰肢,隔着衣料,来回的抚弄着,意图非常的明显。他现在就想和她配个孩子出来。
腰间炙热的温度让佐婉婉恢复了神智。她迟缓的抬头看着他,目光一瞬不瞬,只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虽然,她已经做出了决定,然而,当真正面临抉择的时候,才发现居然如此的难以割舍。
可是,人不可能什么都得到,她想要救她爸爸的命,就必须斩断和韩珏之间的一切。
“怎么了?”韩珏深眸微眯,自然察觉了她的异样。
他的手掌抚摸着她略微苍白的小脸,低头想去亲吻,却被佐婉婉侧头躲开。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藏在背后的手掌却紧握着,连尖锐的指甲陷入皮肉都毫无知觉。
“韩珏,我怀孕了。”她薄唇微动,吐出几个字。
韩珏深谙的眸子突然被点亮,狂喜很快爬上俊脸。他抱住佐婉婉,有些激动的问,“真的?几个月了?”
佐婉婉被他轻拥在怀里,他的力道并不重,然而,她却有一种无法喘息的窒息感。她用了的咬了下唇片,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已经两个半月了。”佐婉婉说完,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张流产同意书,平平整整的摊开在他面前。
所有的笑容在转瞬间凝固在脸上,韩珏盯着她手中的那张流产同意书,眸色深沉的可怕。他高大的身体一动不动,好像化成了一尊雕像。
佐婉婉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圧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和表情,她怕自己随时都可能会崩溃。
但是,她不能崩溃,至少不是现在。她的父亲还在监狱里等着她救赎。
“我把孩子拿掉了。韩珏,林家欠你一条命,我现在还给你。希望你可以手下留情,放我爸爸一条生路……”佐婉婉说完最后一个字,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急促的喘息着,胸腔内那颗脆弱而残缺的心脏疼的厉害。
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那张流产手术同意书,只觉得那张纸在发烫。
佐婉婉的声音落下后,偌大的别墅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连四周的空气好像都冻住了一样,压抑的让人无法喘息。佐婉婉的手掌捂着心口,她觉得自己可能会随时窒息而亡。
嗯,或许死了也挺好的,死掉后就一了百了。
长久的沉默后,韩珏突然在一瞬间爆发了。他先是夺过佐婉婉手中的流产同意书撕得粉碎,然后扬起手臂,把茶几上的东西统统掀翻在地。精致的茶具,昂贵的古董瓷瓶,还有天然纯水晶烟灰缸无一幸免,统统在一瞬间变为碎片,地板上一片狼藉。
“林佐婉婉,你怎么能这么狠!我韩珏的孩子究竟哪里碍你的眼,你就这么容不下他!你这么做,和当年的温希妍有什么区别!”
韩珏的手臂紧抓着佐婉婉肩膀,用力的摇晃着。而后,又狠狠的把她推开。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双眼血红,发疯般的砸光了别墅内所有能砸的东西。
佐婉婉呆呆的,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中,眼睁睁的看着他发疯,看着他发狂,看着他痛不欲生。
佐婉婉以为自己会哭,可是,眼睛酸涩的厉害,却流不出一点眼泪。原来,泪水真的是有干涸的时候。她的脊背贴着身后冰冷的墙壁,闭上眼睛,她听到了心脏一片片碎裂的声音,那么清晰。
夜幕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降临,噩梦一样的黑夜终于来临了。佐婉婉蜷缩着身体,突然觉得很冷很冷,好像随时都可能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她不确定自己还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们的家就这样被韩珏砸的千疮百孔,就像佐婉婉此刻的心一样,碎裂满地,再也无法修复。
他大概是累了,失去力气的瘫坐在满地狼藉中,发红的眼睛浮起一层湿润,声音哽咽的很厉害。“佐婉婉,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他是一条活生生的命,你怎么狠得下心亲手杀了他?!”
佐婉婉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韩珏,那个如同高山一样巍峨的男人,却在她面前轰然倾倒。佐婉婉知道,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无异于在他心口上插刀子。而他痛,她又何尝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