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让她打自己,就是为了激怒她,她做好了自己可能受伤、可能动胎气准备,没想到却是反而让佐婉婉动了胎气,这算歪打正着吗?
雨里,一辆车如离弦的箭一般从别墅车库离开,呼啸着一路赶往医院。
盛泽原本因为刚把莫总送回来,下着大雨,一直在车里等着,却见他忽然抱着太太满是惊慌。
后座上,佐婉婉已经痛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痛得都没有力气再抓住他的衣袖,却拼命的并拢双腿,奢求这样可以留住肚子里的孩子。
男人的臂膀一直紧紧拥着她,从出了门开始,莫渊脸上的惊愕彻底转为深不见底的心痛。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淮孕?”他低低的、暗哑的声音,却满是颤抖,一句话不停的在重复,说到最后,变得哽咽,可他那不是在怪她,却是在怪他自己,这段时间,他不仅没有时刻陪着她,更是令她伤透了心。
回想刚刚替陆小曼挡了一巴掌,说陆小曼淮了孕,现在一看,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变得激动,同为孕妇,他是丈夫,竟护着别人。
他已然悔恨难当,紧紧抿着的嘴唇和她一样泛白,不断颤抖的双手,却除了拥着她,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她流血,痛得他心也在滴血。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他拧紧的眉宇,反复的话语像在安慰她,却更像在安慰他自己。
四年来,他对流产充满恐惧的阴影,不敢想象,如若这个孩子没了,她该多么恨他?
他很清楚,他可以失去陆小曼,可是无法再失去她。
痛苦之余,佐婉婉费力的要求去许希所在的医院。
车子抵达医院时,佐婉婉撑着最后一丝知觉,被放在平床上,她抓了护士的手,虚弱到几乎听不见的话:“许希,要许希帮我……”最后‘留住这个孩子’几个字,她没能说出来,只勉强做出了嘴型,痛晕了过去。
护士只听了许希两个字,愣了愣,但也立刻让人去叫了许医生,想必和许医生认识,加上许医生本精通妇科。
“病人叫什么?”护士问了一句。
“婉婉。”莫渊推着平床,阴郁的脸,焦急之中低低的吐了两个字。
“去叫许医生,报病人名字。”护士担心许医生太忙,特意让报病人的名字。
平床快速推向急救室,护士一边做着紧急保护措施。
盛泽停好车,跑到病房外,只看到了莫总站在窗口,痛苦的低头,放在窗台上的手紧紧握着,手上还有着血迹,但他也不敢过去帮他擦。
从陆小曼流产那次之后,盛泽再也没见过莫总这么恐慌的样子,这甚至比四年前还要糟糕,一路过来,他的手一直在颤抖,可见多么的害怕太太流产。
许希听到护士说一个叫婉婉的想要他过去,他皱了一下眉,却听护士说:“病人有流产的可能,流了不少……”护士的‘血’字还没说出来,他已经风一般赶往急救室。
几乎是跑着到了急救室门口,许希看到了低头立在窗口的莫渊,以及那个保镖。
看来,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是选了陆小曼么?
他果真没法守护婉婉!
狠狠皱了眉,许希才转身推了急救室的门,一进门,可见她已经流了不少血,他不禁皱紧了眉,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佐婉婉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可是意识里有一股力量逼着她必须醒过来,她要告诉许希,无论如何保住孩子,但是不能告诉莫渊。
迷糊的,她看到了缓缓滴下的针水,有人影在晃动,她很想说话,但是未果,挣扎半天,终于抬起了手。
许希转眼见了,一步过去握了她的时候,略显惊愕,她怎么会醒过来?转头看了麻醉的针水,剂量是足够的。
“没事的,婉婉,你现在不能说话,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许希握着她的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但是她没有松手,虚弱而费力的吐出一句:“必须保住孩子……别告诉,莫渊!”
许希微微蹙了眉,也点了头,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他知道陆小曼淮孕了,所以,是陆小曼去找了莫渊,莫渊让婉婉拿掉孩子么?
这种狠心的事,他相信一向冷漠的莫渊或许真做得出来,看来,他做的事算是没做错。
只有许希一个人知道,陆小曼的胎儿绒毛活检,与莫渊的dna对比并没有构成亲子关系,是他把陆小曼的胎儿绒毛活检样本,换成了婉婉的。
原本这只是他离开之前的试验,想看看陆小曼会做什么,想看看莫渊会不会让婉婉受伤,看来他都猜对了。
虽然他这样的行为有悖职业道德,能避免婉婉一直在莫渊身边错下去,也值了。
急救室的门打开,病床上的人正在昏睡,脸色苍白,被护士推着往病房走。
门一开,莫渊便猛然转身,大步凑到了平床前,满脸满眼的都是心疼,一直跟着平床到了病房,他一直没开口问孩子怎么样了,因为不敢。
好一会儿,许希才走近病床,依旧戴着口罩,看着莫渊此刻的痛心和懊悔,他却冷冷的开口:“先生,孩子没保住。而且病人失血过多,需要细致调理一段时间。”
病床边的男人几乎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握着床上的人,痛苦埋头,许久都没说话。
许希安静的站了会儿,看了看开着的窗户,走过去关上,然后再一次对着莫渊:“两小时后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