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来,万毒谷在崛起的同时,情报网也遍布五国,除却一些极机密之事,其他消息皆有掌握。
譬如此番听到宫婢谈论的摄政王早年与皇后的情分一事。
皇后孙扶苏五岁寄养在君临先皇后名下,先皇后膝下又有两个皇子,便是现今的君临帝君桓与摄政王。
彼年孙扶苏五岁,君桓九岁,而摄政王亦是五岁。
三人自幼相识,因是同在先皇后名下,是以感情极好,据闻早年君临先皇先皇后欲有意将孙扶苏指给与她同岁的摄政王,而非现在的君临帝君桓。
后不知何故,此事突然出现变故。
此变故还要追溯到十年前君临的一件大事上。
十年前,不止天启皇权更替,君临也生了宫变。
君临先皇君离有一亲弟名君珀,赐封烈王。十年前,烈王势大,几乎坐拥君临八成兵权,封地又在江南富庶之地。烈王不甘屈居人下,就动了叛变的心思,故而引发这一场宫变。
据闻君临宫变时,君临皇城血流成河,君临皇宫亦是尸横遍地。君珀势大,君离亦是一代精明君主,是以那一场宫变双方僵持了整整两月有余,最后以烈王惨败告终。同样的,君离及一众皇族亦是死的死伤的伤,最后活下来的皇族也就长公主君黛、君桓及如今的摄政王。
只是君桓在一场宫变中受了重伤落下病根,变成现下这副模样,而如今摄政王这一双赤眸,亦是在宫变后出现,无人知其缘故。
孙扶苏也活了下来,然在先皇先皇后临终前却是将她赐婚给即将继任皇位的君桓。
原本该赐给摄政王的孙扶苏变成如今的皇后,想来这些宫婢所言的情分,当就是这个吧。
时至今日,君临的往事已无多少人敢再去提起,毕竟那一场宫变委实惨烈。
不过说到底,此事顾月卿也仅是听听便过,并无过多感触,即便这谈资中的另一个主角是她的新婚夫君。
两人用好餐,屋子也勉强收拾出来。纵是不甚如人意,总归比之前能看。
可将就一晚。
秋灵与那些打扫的宫婢道过谢后便去井边打来一盆水给顾月卿洗漱,“主子,夜已深,这边火房未收拾出来,您将就着些。”
好在天不冷,用凉水也无甚大碍。
“嗯,不必管我,你也累了一天,自行去整理休息吧。”
于是这一夜,两人就这般合衣而睡,顾月卿躺在收拾好的床上,秋灵则拿了被子铺在软塌上将就。
躺在床上,顾月卿久久未入眠,透过窗户看向天际的弯月,心下不由冒出一个想法:大婚之夜便沦落至此,这世间的新娘子怕是当属她最惨。
来了这青竹院也好,往后行事更为便利。
*
翌日,天方白。
顾月卿和秋灵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王妃。”是肖晗。
摄政王府中没有婢女,昨日皇后遣派下来伺候的宫婢嬷嬷早早便回了宫,是以比起那些侍卫,由肖晗这个年四十有七的管家来敲门反而合适些。
摄政王府素来没有过夜的女眷,敲这个门肖晗也很是不自然。
自然,昨夜那些宫婢嬷嬷除外,毕竟是特例,且她们也不需肖晗这个王府管家出面照拂。
顾月卿和秋灵都是习武之人,本就警觉,肖晗敲第一下门二人便已醒。
顾月卿起身,秋灵去开门。
门半开,探出头,“敢问肖管家这般早过来有何事?”秋灵其实是想问,可是他们摄政王回来需要见她家主子,转念一想他新婚夜将自家主子发派到这荒凉之地,就气愤得连他的名都不想提。
“是这样的,王妃的嫁妆属下已着人全部送过来,顺道领来几个侍卫将这院子收拾收拾,劳烦秋灵姑娘问一问王妃现下可否方便到院中候一段时间,这边收拾起来尘土会有些大。”
秋灵往外一看,果然那一箱箱的嫁妆皆已摆放到青竹院外。
点头正准备回头去唤顾月卿,却见她已抱着燕尾凤焦走过来。
秋灵忙将房门都打开。
“有劳管家。”这话是顾月卿说的。
此番的她虽未细致洗漱梳妆,倾城之貌却半点不掩。
肖晗暗暗慨叹,白日里瞧着倾城公主的姿容,竟是比昨夜给人的震撼要多几分。
即便不着妆容,容颜之绝美也是世间少有人能及。
就是太冷清了些,有此遭遇不喜可理解,却是连半分悲凉之态也未有。
这番性情……还真让人不知该如何形容。
“王妃言重,这是属下的分内事。”
顾月卿并未在院中停留,而是抱着燕尾凤焦出了青竹院,朝前方竹林而去。
侍卫收拾房间之余,肖晗站在院中监督,不一会儿便听到一阵琴音从竹林深处传来。
肖晗暗暗讶异。
这番琴音,他从未听过。不是说无人的琴技能够与之相比,而是在这琴音之中,他听不到任何情绪。
无波无澜,无悲无喜,又非出家人的皆空之态。总之让人听着,情绪能很快平静下来,却又不是那种真正的平静,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内心深处冲出,却又挣脱不得。
这番琴技造诣,当真是流落农家九年之久的人能有的?
肖晗这般想着,很快便将这种怀疑丢之脑后。素闻天启先皇后琴技冠绝天下,倾城公主手中的燕尾凤焦就是天启先皇后之物,先皇后离世时倾城公主已有六岁之龄,也不排除她自小便得天启先皇后真传。
加之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