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伤风败俗的东西,生下的孩子也是个没教养。”
木夕颜眼神一冷,目光似利剑般射向声音来源处。
入眼是一位白发苍苍,面容垂暮的老年人,他躯体已经被岁月侵蚀,仿佛唯一的力量都仰仗于手中那根毫无特色的拐杖。
此刻,这个老年人浑浊的眼里布满厌憎。
木夕颜讨厌这种厌憎,这种无形的冷暴力,最是伤人肺腑。她和母亲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要承受恶果?
程建甲没想到一个孩子会有如此尖锐的目光,他对程瑜慧母女的厌恶感又增加了几分。
年纪尙小且如此,以后还得了,只怕比她那个母亲更变本加厉。
程建甲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有个如此道德败坏的母亲,我可不想在20年以后再有一个人来败坏我程家的名声。”
随着语落,程瑜慧的身体晃动一下,像是被无形的压力压夸般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
“妈妈。”木兮颜拉着母亲焦急的呼喊,赵雅姿也忙扶住程瑜慧的肩膀,关切的问道:“瑜慧,怎么样?”
程瑜慧面带苦笑摆了摆手,她以为自己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谁知随便一句话便把她击的溃不成军。
“哼,装腔作势。”程建甲讥笑一声:“该死的早在几年前就该死了,省得丢人现眼。”
“四太伯,说话要为自己后代积福,这么喜欢诅咒别人,就不怕那天全部报应在自己后背身上。”赵雅姿愤怒的对上程建甲浑浊的双眼,毫不示弱的说道。
她不明白,程家怎么会出了这个老鼠屎,年纪一大把,尽做些倚老卖老的事。
以前碍于面子她不好得罪他,现在她的处境已经坏到不能再坏,她又何必口下积德,索性老账旧账一起算,她可没有忘记,她能落得这个处境也多拜程建甲所赐。
“雅姿阿姨……”
赵雅姿低头,皮肤雪白的小娃娃正和她对视相望,又黑又亮的眸子充满疑惑。
“丢人现眼?老爷爷,丢人现眼就该死,那为什么这个老爷爷不去死?”木兮颜白嫩的手指头落在程建甲身上,天真无邪的问道。
孩童特有的清脆声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中,赵雅姿眼里露出的得意的神态,她实在太喜欢这个小小的人儿了。
为难后辈,可不就是丢人现眼嘛!
“放肆!”程建甲暴喝一声,面部涨成青紫色,连族长在他面前都不敢造次,他们算个什么东西。
木夕颜看着程建甲浑浊的眼中露出冷光,脑中铃声作响,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老牌家族这种年纪大,辈分又高的人,谁见了都得礼让三分,她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个孩子倒是无所谓,但赵雅姿是程家分支中的小辈,如此得罪他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马上程建甲苍老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益鲁媳妇,要不是看在你给益鲁留了后的份上,就你敢把道德败坏的人留在程家这件事,早就除去族谱,把你赶出程家了。”
木兮颜往族长看了一眼,如此越俎代庖,他就无动于衷吗?
“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难道我们母子这不算被敢出程家吗?”赵雅姿讽刺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一群虚伪的人。
木兮颜的手被母亲紧紧握着,他们这话什么意思?
程瑜慧的情绪波动突然变得这么大,是赵雅姿因为接纳她们受到什么严重的惩罚吗?
程建国眼观眼,鼻观鼻,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其他几人更加不用说,族长都没开口,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开口。
“妈妈,别人不是都说程家的人很好吗?为什么这位白头发爷爷这么凶?怎么跟别人说的不一样呢?”小小的孩童抓着妈妈的手,偏头疑惑的问妈妈,那神态好似在说,骗子,程家人明明就凶神恶煞。
一直作壁上观的族长终于有了动静,木夕颜低头,嘴角微微翘起。
一旦有什么事情涉及家族的名誉,身为族长不可能不出来制止,哪怕说这话的人是个五岁的孩子。
赵雅姿和这什么劳子四太伯起了争执,吃亏的肯定是赵雅姿,唯有一直默不作声的族长才能避免赵雅姿吃的这个暗亏。
程建国手中的龙形拐杖敲了敲地板,嚣张跋扈的气氛瞬时间散去。
“都消停些,益鲁媳妇,有没有礼数,还不向你四太伯道歉。”
赵雅姿心底冷笑一声,礼数?赶她们母子的时候怎么不谈礼数?
程瑜慧知道这里没她说话的份,她偷偷的撞了一下赵雅姿的胳膊。
尽管心里不乐意,但赵雅姿还是不甘的低下头向程建甲道歉。
程瑜慧的暗示她懂,她和程建甲怼起来是一回事,族长要她道歉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为了儿子,这个歉,她非道不可,毕竟,她的儿子姓程。
敲打了赵雅姿,程建国双手杵着龙形拐杖,带着劝慰的口吻说:“四伯,您年纪这么大了,何必跟一些不懂事的小辈过不去。”
“呵,小辈?有这样的小辈,我可受不起。”程建甲话语中的讽刺听了简直刺耳。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种耐心和闲心被堵在门口看热闹,比如,程建序。
程建序伸手把挡在前面的程建甲往旁边扒,用略有些颤抖的声音说:“让让,我借个道,家里三岁的小娃娃还等着我去喂奶。”
族长这一行六个人中,有三个是建字辈的,另外三人都是苍字辈的。
而六人中,程建甲是年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