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大哥明白、明白。”他这边一表态,孟仙台凡倒是有些不耐烦了,“大哥相信贤弟,贤弟信任大哥。如此甚好!不然,大哥何以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找贤弟出谋划策?还不是出于信任!”
说来说去,话题又绕回到起初了。
君四叹口气,不放心不死心地问道:“大哥一定要见四郎,究竟想问他什么呢?大哥怎能肯定,他能有一说一、据实相告,而不会给大哥下套往里钻?”
“只要他肯答应见面,剩下的,贤弟就不必担心了。”
“大哥才刚也说了,他那个人狡猾无比。恐怕很难上当……”
“那就是贤弟的能耐了。他也是读书人,你也是读书人,如果没有记错,他眼下的身份和你当年是一样的。大家都是秀才,能差到哪里去呢?打个最简单的比方,贤弟你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过活,足以证明你比他道高一尺。一个小娃娃,能有多大的见识?吃过的米都没有贤弟吃过的苦头多,是吧?”
君四沉默不语。
孟仙台的口气出现了明显的焦灼:“怎么,贤弟担心大哥会对他不利?姓朱的和姓梁的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等闲谁能靠近?确实,大哥恨他,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但是话又说回来,想要他命的人可不止大哥一人。无需我动手,自有比我更加容不得他的人在,那些人,比我更加容易接近他、也更加容易要他的小命。”
“是谁?”君四失口追问。
孟仙台吸了口气。
紧要关头,他吞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贤弟身体未愈,暂时就不要操心这些琐事了。别人的恩怨,跟咱们没多大关系。贤弟只管安排个机会,让我和四郎见上一见。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占用不了他多少时间。完了,大哥就走,绝对不会伤害他一根毫毛。大哥说到做到。”
“这……”
“就这样吧,明日大哥再与贤弟联络。届时,希望贤弟能把四郎带出来……”
说完,孟仙台转身离开,顷刻间就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君四状若木雕,良久,彳亍远去。
直至那一声轻叹尽数散于无形,石堆后的若萤方才动了动身子。
粘在身上的小侯爷就像是一块融化的饴糖,纹丝不动。
若萤心下鬼火乱窜。
她已经忍他很久了。大热的天,偏要挨那么近。靠着就靠着吧,偏还要箍着她的腰,用下巴蹭、身子磨,不间断地骚扰她。
如若不是看在有人在场的份儿上,这会儿,她早一脚拍过去了。
梁从风就跟没事人似的,丝毫不觉得眼下的姿势有多么暧昧、怪异。
明明可以正常说话,他却借助身高优势,半真半假地咬她耳朵。
“君四想出卖你?”
若萤没吱声。
从他摸过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打算要搭理他。
他似乎并不介意,刚刚那个问题,不过是个套近乎的借口罢了。
“你说君四会答应不?姓孟的为何要见你?到处都在抓他,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们合欢镇就这么巴掌大点地儿,他到底藏在哪里了?看来你的处境不大妙呢。爷怎么觉得,他不像是要害你?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谁、迫不及待想要你的命?……要不,爷替你值夜?你正长身体,不好好睡觉可是长不高的……”
“侯爷怎么来了?”若萤忍无可忍,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梁从风轻描淡写得令人牙根痒痒:“不过是姓朱的看门狗,也敢拦着爷?信不信爷一嚷嚷,你们全都露馅儿。”
若萤无语问天。
“刚才你怕不怕?你想过没有,万一爷失手弄出人命来,你会怎么做?”
“侯爷不是那种不懂分寸的人。”
本是一句敷衍,却让他喜出望外。
“这是真心话?”会想起她当时的表情,他了然地点点头,“你不是保不了他。你在吓唬他,对不对?”
给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地紧盯着,若萤只得耐住性子应付他:“侯爷明察秋毫,在下佩服。”
“你算准爷会来,是么?”
“侯爷不总嫌乡下日子寡淡无味么?难得有这样的热闹,不围观一下岂不遗憾?”
“这么说,你是为爷好喽?”
若萤有点窘。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确实,见他猝然出手,她着实吃了一惊。但随即却放下心来。
他的狠戾向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果然,稍后的事态发展有了更多的看头。
二十两一只的上好玉如意,且又是名门出来的,当时她都有点眼红了,而大老爷真可谓是走了狗屎运。
当然,他的那一巴掌也同样起到了事半功倍的作用。一巴掌下去,既震慑住了唐栋梁一伙,随即却又以世人求之不得的宝贝平息了四下里的躁动与怨恨。
让把钱赔偿交到她这边,等于是向外界传递出一个明确的信号:三房在梁府的庇护之下,尔等言行须小心。
二十两银子对乡下人而言,不是个小数目。将如此大一笔钱钱财交由三房保管,其对三房的信任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等闲人禁止出入他的门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