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要跟他爹拼命的时候,你真该说这句话。”
“那能一样么……”香蒲的气势陡地一落千丈,“当老的要是做的好,那会发生这种事儿。爷又不是真的傻,自己亲娘再怎么卑贱,终究是给了自己生命的人。就那么不明不白的去了,当家的却连一句屁话都没有,连个像样的坟包都不给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为什么要给优待?薛姨娘可是投河自尽的。一个行为不端的女人,自然是万死难辞其咎。”若萤凉凉地调侃道。
香蒲惊诧地望着她,口中发出一声低呼:“咦,姑娘怎么也这么说?我还以为姑娘是个明白人呢,怎么也会相信那些传闻?”
“你这话说的怪!几十年前的事儿,我哪里知道什么是非真假?不听传言,听什么!”若萤将剥好的十几颗松子吹了瓤,一把摁进嘴里。
香蒲有几分迫切:“那些话,听听就成,可不能当真!你听我的,真的!大年节的,‘那边’的全都跑出来了,要是给薛姨娘听见了,还不知道得有多难过呢。本来就够冤的了,死后也不让她好过,这些人,太歹毒了些!”
炕桌上的油灯“扑”地闪了一下。
若萤倾身过来,低低问:“不是自杀的,难不成事给人绑了石头丢下去的?”
香蒲打了一串寒战,脱口道:“才不是呢!这事儿哪有这么简单!”
“哦。”若萤失望地呼了口气,“那还是自杀的。”
此刻的香蒲,心里如同有百千只猫抓在挠痒。明明是自己十分在意的事儿,对面的人却似乎兴趣缺缺。明明是就要萌芽的秘密,却冷不丁给一块石头压住了。这就像是遭遇三急却得不到缓释一样令人惶急。
从前不肯说,一是害怕,二也是因为害怕。怕听到的人守不住秘密,传扬出去,给她、给整个三房带来灭顶之灾。怕听见的人不理解、不相信,冒冒失失跑去求证,因此打碎平静的生活,让无数的人受到牵连。
但是二姑娘不同。她够强,强到打遍合欢镇无敌手;她够沉,想要撬开她的嘴,简直比撬人家的钱柜还困难;她够有能耐,能使唤得一群人甘为她的耳目爪牙。
就冲着她让这个家过上了好日子,这孩子就值得托付身家性命。
再说了,现在就连姐姐都要听她的,一心只想着凭附当家主母过活的她,有什么理由不顺势而为呢?
注意既定,便不再有丝毫的犹豫。
“这事儿,我只跟姑娘一个人说。”香蒲略往前凑了凑,低声道,“姑娘你听了,心里知道就好,可千万别传出去,怪吓人的。”
“说来听听,怎么个可怕法。”
若萤依旧慢条斯理地。
这个淡定无比的姿态极大地安抚了香蒲的心神。
“薛姨娘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从她的屋子里搜出了几样男人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大清楚,反正,说她跟别的男人有染,这事儿在当时传得挺凶的,连掏粪的都知道。而且,就连薛姨娘身边的小丫头,都承认了。你知道,这么一来,薛姨娘本该被打死的,可是她的奶娘不承认,说那些东西是二老爷赏的……”
钟老太爷原有兄弟三个,他是老大,是庶出的。下头的二老爷是嫡出的,三老爷跟大老爷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若萤终于有点兴趣了:“老太爷原来是庶出?”
很抱歉各位,这些天病了,断更了几章~~赶在岁末年尾病上一病,甩掉病痛,新的一年里就能够健健康康顺顺当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