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盛曲皱着眉头,恨声说道:“为父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的太子妃之位。 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来指责为父,这是你的教养吗?!”
叶水惜被骂的愣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红烟轻赶紧安抚道:“好了好了!惜儿也是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老爷不要抓着话头不放了!咱们惜儿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您对她好,待他日惜儿母仪天下,自然不会忘了您这个亲生父亲的!到时候,老爷您是一等承恩公,名副其实的贵族身份!”
贵族身份……
这是叶盛曲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立刻被红烟轻的话安抚住了。
红烟轻悄悄打着手势将叶水惜支开,这才细细问了在永宁伯府发生的一切,连太子的每一句,和每一个神色,都问的巨细无遗。
听完叶盛曲的话,她心里头顿时无法安生了——太子这是,对他们家,起了疑心了啊!
这可如何是好?
红烟轻顿觉焦头烂额。
本来惜儿的太子妃之路,十分平坦顺遂的,是因为叶水柔那小贱种横插一脚,才百般变故。
如今惜儿第一次正式在京都亮相,成了整个京都的笑话,日后哪怕登太子妃之位,这赏荷宴,也是无法磨灭的污点。
更何况,太子竟然还在惜儿的赏荷宴,对那小贱种百般亲昵……原本凭着献给太子的“镇魂玉”,惜儿的太子妃之位已经是板钉钉的事情了。
可如今,太子却还要找镇魂玉……
难不成,她们之前献去的,是假的玉佩?!
红烟轻陡然一惊,连手拿着的赐婚圣旨都“吧嗒”一声跌落在地。
她甚至顾不得捡起来,慌忙跑出了内室,大声的喊着:“嬷嬷!林嬷嬷!”
林嬷嬷闻声,匆忙跑进来,嘴边还有没擦干净的糕点屑,一边抹嘴一边急声问道:“夫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红烟轻拉着林嬷嬷的手,一时间却没有说话,她在想,这件事,该怎么交代,又该交代给谁去办。
林嬷嬷一贯衷心耿耿,只是年纪打了,办事不够原圆滑利落,而春秀,年轻又聪明,起林嬷嬷来,确实要适合的多。
可是,春秀毕竟是后来的。
这样机密的事情,实在不放心交给她。
片刻之间,红烟轻已经做好了选择,她招了招手,待顾嬷嬷附耳过来,她便凑过去,小声交代了一番。
林嬷嬷脸色不变,对于听到耳朵里的话,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等红烟轻说完,又将一只铁牌子交给她后,林嬷嬷便用力的将其攥在手心里,紧紧的握住,用力点头:“夫人放心!老奴是死,也一定替夫人铲除这心腹大患!”
“那,辛苦嬷嬷了!”红烟轻十分感动,不禁用力的握了握林嬷嬷紧紧攥在一起的双手。
林嬷嬷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春秀在外间候着,并不敢擅自闯进去,可她虽然听不到两人在屋子里头说什么,但见林嬷嬷凝重的神色,和眉间隐隐的决然之意,心顿时浮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只是,会发生什么事呢?
京都,济安医馆。
送走太子,叶婉回了后院,因为医馆今天不营业,所以下人们都各自散开休息去了。
她一路走到后院,都不曾碰见几个人。
回到她住的院子,没见顾嬷嬷,一问才知道,她离开之后,顾嬷嬷收拾了细软,带着兰芷离开了。
叶婉便叫来百灵:“你去一趟石头巷,看看顾嬷嬷她们安置的如何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留在那边替嬷嬷跑个腿吧!”
百灵知道小姐身边有姐姐百蝶在,自然也放心,当下应了声,欢快的离开了。
叶婉想着今天两度遇到太子,都是为了那枚叫做“镇魂”的玉佩,觉得很有必要仔细捋一捋这件事情,便跟百蝶说道:“你下去休息吧,我回床躺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叫我是了。”
百蝶从不反驳她的意思,闻言便说了句:“那小姐您好好休息!”
然后行过礼,退下去了。
叶婉关了房门,自己换了一身轻便柔软的睡衣,躺下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镇魂”两个字不停的刷着屏,挥之不去。
隐隐约约,叶婉感觉,只要她能想通这其的关键,知道太子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而且急迫的想要得到那枚玉佩……
她拥有了能与太子抗衡的决定性筹码。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柔儿,醒醒。”一声压得极低的呼唤声在她耳边响起,熟悉的音调和气味,让叶婉慢悠悠的醒转过来。
却并不觉得惊吓。
毕竟,景子舒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将她从睡梦叫醒了。
叶婉揉着眼睛做起来,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被景子舒一把捂住了嘴。
“嘘——”他的脸,更是难得一见的严肃和紧张之色。
怎么了?
叶婉瞪大了眼睛,以眼神示意。
景子舒轻轻地放开手,指了指门外。
叶婉转头看过去,外面不知何时,天色已经黑了,只有廊檐下挂着的宫灯,透进来的朦胧的光芒。
而木质的门板,分明有交错晃动的人影。
这是——在打架?!
她猛的一惊,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莫非……这是有人要杀她?
过了太久的安稳日子,以至于叶婉都忘记了在赞阳城的时候,三五不时被杀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