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叶婉鄙夷的瞪着他,“一大清早跑到独户的女儿家里喊打喊杀,天底下也没有这样的父亲了吧?若是传出去,叶史官叶大人,您的官职、您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如果不要的话,咱们出去大门口,让所有人都看看、分辨分辨,你这样的人到底配不配当个父亲!”
叶婉也激动起来,站起来昂着脖子,怒目而视。
叶盛曲立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官职、名声,便是他这辈子最为看重的东西了,可不能因为这个逆女而有损伤。
“我懒得跟你多说!”叶盛曲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刚走下廊檐的台阶,忽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来这干什么的?
难道是为了跟水柔吵架吗?
“老爷,您可得想想办法,大小姐非说咱们扣住了先夫人嫁妆里头最贵重的东西,可您也知道,先夫人的嫁妆也那么些,这些年都已经……咱们这次为了补家底都掏空了。
可大小姐还不满意,难不成咱们要把太子殿下给惜儿的聘礼也抵出去吗?为了老爷的名声,妾身和惜儿倒是不介意损失些身外之物,可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咱们一家……”
想到昨天夜里临睡前,夫人红烟轻在自己耳边说的这些话,叶盛曲顿时冷静了下来。
不行,不对。
自己怎么能这么被叶水柔激怒,然后拂袖而去?
这样岂不是了她的计?
叶盛曲满心以为叶婉是为了不让自己开口提她母亲嫁妆的事情,故意激怒自己,越发的相信红烟轻的话——这逆女果然是故意拿乔,贪图更多的家产!
脚步僵在那里,叶盛曲既不甘心这么离开,又拉不下脸来回过头去,不由得站在原地来回跺脚。
可他忘记了,他脚下站着的是台阶……
“噗通!”叶婉还没反应过来,听见一声巨响,再跑出去,见叶盛曲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一只脚还搭在台阶,另一只脚倒是落了地,可连鞋子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噗……哈哈哈哈哈!”叶婉一个没忍住,大笑出声,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听到“噗通”的动静,顾嬷嬷几乎是运起了轻功,飞奔着跑来,还以为大小姐被老爷打了。
可哪里知道,匆匆跑过来看到的,竟然是这么一副景象。
饶是天天把大家闺秀行为准则挂在嘴边的顾嬷嬷,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好歹她还记得自己是奴婢,虽说不是叶老爷的奴婢,也明白尊卑有别,只笑了一声立刻忍住了,抽搐着嘴角亲自前来,将叶盛曲扶起来:“老爷,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天明时分下过雨,这台阶原本有青苔,可不湿滑不堪么……您有没有摔倒哪里,要不要请大夫?”
叶盛曲疼的一抽一抽的,脸都变了形,最疼的还要属尾椎骨,简直裂了一般——可这种地方,他哪里好意思说,虽然对方是个仆妇,可女儿还在这里呢,不由得脸一阵青一阵红,尴尬的不知所措。
叶婉想了想,还是出声道:“嬷嬷把父亲扶过来坐下吧,我不是大夫么,我来帮父亲看看,嬷嬷去雇一辆马车吧,待会儿好送父亲回家去。”
叶盛曲想说不用了,可刚刚一抬脚,身疼的他龇牙咧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顾嬷嬷半扶半架的将叶盛曲弄进屋,刚把他按到椅子,叶盛曲“嗷”一嗓子喊了出来,整个人也跳了起来。
叶婉和顾嬷嬷都傻了眼。
叶盛曲狠狠的剜了顾嬷嬷一眼,若不是还要靠她搀扶,他立马一巴掌打死这没颜色的仆妇!
该死的老虔婆,这是故意折腾他老爷啊!
叶盛曲在心里哀嚎。
叶婉到底是学医的,从叶盛曲的行为立刻判断出来,他约莫是摔到了……屁股,怪不得不敢坐。
她亲自前扶着叶盛曲,又多加了一个软垫在椅子,才扶着他轻轻地坐下来,然后冲顾嬷嬷摆手,示意她赶紧去雇马车。
她可不想被叶盛曲赖,借机赖在这里,或者让红烟轻母女有借口找门来,尽管在心里幸灾乐祸,叶婉脸还得绷着端庄的神色,替叶盛曲把脉,可眉眼间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叶盛曲恨得不行,可实在没力气再骂她什么,只能一声一声的叫唤:“唉哟……唉哟……”
叶婉很快收了手,淡淡说道:“水柔替父亲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回家躺两天,擦点跌打药酒好了。”
间叶盛曲满脸不可置信的瞪过来,她勾着唇角讽刺一笑:“不过是轻轻摔了一下,父亲堂堂七尺男儿,实在不必如此惺惺作态,难不成您还打算让水柔负责么?可这分明是您自己摔倒的,水柔离您可远着呢!”
叶盛曲几乎想吐血。
叶婉却懒得再搭理他,丢下一句:“水柔还没吃早饭呢,先不陪父亲了。”起身走了,走的格外利落,脚步飞快。
得赶紧洗洗手,别粘霉运了。
逃离了叶盛曲的视线,叶婉脚步轻快的回自己住的正房,仔仔细细的洗了手,又从尾戒空间里拿出一瓶消毒液,仔仔细细把手清理了,这才招呼兰芷和百灵一起吃早饭。
“嬷嬷呢?”兰芷把吃的都摆桌,却不见顾嬷嬷的人,不由问了一句。
叶婉先喝了一口粥,才回答她:“出了点事,顾嬷嬷去处理了,一会儿回来,咱们先吃吧。”
她还惦记着吃完了去药房看看呢!
虽说景子舒说过要增加人手帮她看家护院,不过,自己亲自看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