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家的小姑娘加上留在人间的羁绊,给她一个万一不幸失去孩子,也不会生无可恋的双保险,一个“存在的理由”。这样的话,只要水户还在,她就不会迷失。而水户与他多年夫妻,深知他的心意,自然不会让他失望,一定会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扉错答应得干脆,就好像她本来就想这么做了一样。水户也确实会意了柱间深层次的嘱托与无言的爱意,她再也无法忍耐,当即泣不成声。激烈的情绪无法发泄,尾兽的查克拉外衣在她体外膨出,感知系的扉间立刻上前制住她,两个人在病房中间角力。

“另、另一……个……你……你知道……的……吧……?”柱间的声音再一次衰弱得只剩气声,他愈发无神的眼睛转向妻子和弟弟的方向,大口喘息吐字困难。

扉错也无法继续刻意压制情绪,眼中勾玉旋转成飞轮,抓住他的手尖叫:“不行!我还没原谅他!你不能这么走!我还在生气呢!我还没原谅他呢!你站住!谁让你替他道歉了!我不原谅!我很不原谅!绝对!回来!回来!啊啊啊啊你回来啊!!!!!!”

“不……原谅……没、没关系……”柱间轻轻拍拍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像是走了很远很远的路,钻进了睡袋的旅人,悄悄阖上了眼,断断续续道,“我……那……笨蛋……又固执……从来不会……真正心意……说出口……的……弟弟……交给你……替……我……看着……不要……轻易……死掉……你……也不要……太……早……来见……我……叫我一声‘她大伯’……好不……好……?”

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扉错喊得破了声:“好!她大伯她大伯她大伯!你回来!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可以!明天就和他结婚!现在就和他结婚也行!我答应你了,答应你了,水户大人也好扉间也好我都会照顾的,可我保护不好他们啊!来教我怎么保护他们啊!你回来啊!求你了,求你了,孩子还等她大伯取名字呢!”

孩子她大伯,在扉错进了病房才感知到孩子的存在的她大伯,已经没有机会给孩子取名字了。

扉错拼命摇晃柱间的手,她的视野被水珠浸染,一派白茫茫的模糊,除此以外都是星星闪烁。最后的最后,她吐出一口血,惊慌地伸手去擦,免得弄脏柱间的衣服。可是染了血的猩红色视野里,她骇然发现,自己抓住的那一只干枯的手,居然生出树皮般粗糙的质感,横枝与绿叶伸展蔓延,大朵大朵的花骨朵在枝叶间抽箭。

在危急时刻首先走出情绪的永远是女人。来不及放声大哭的水户一手扉间一手扉错把他们拎出去,将整个房间都让给自由生长的丈夫,紧紧地将二人抱在怀里,反复恸哭:“森之千手!森之千手!柱间啊啊啊!!!!!!”

千手柱间,开花了。

缔造和平、终结战乱的一代忍界之神,陨落。

为了拯救所有人,不得不做出一点必要的牺牲,最后牺牲了所有却几乎一个人都没能拯救。

这里不是她所在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查克拉的存在。扉错非常想回家。

她不想再一次看见大伯之死,也不想再一次看见柱间之死。天真地爱着所有人的切嗣,与不断牺牲一切的大伯和被大伯遗言评价为“本末倒置”的柱间某种意义上太过相似。他的信念崩塌了,他的死亡已经开始倒计时。

这是个很好的人,好人的离世总是让人那么难过,不管见到过多少次,那种难过都不会缓解。

而且他的很多视为天经地义的观念,也是这个世界普遍视为天经地义的观点,扉错感到难以理解。热爱生命,维护正义,尊重女性,保护儿童。久宇舞弥遇到他之前的人生,才更趋近于她的世界的忍者的认知,可是那样的人生是被全盘否定的。

作为兵器被培养的人生,是错误的。因为各方利益争夺而进行的常年战争,是错误的。孩子们到了年纪不能拿起书本,而是怀抱枪-支与炸-弹,把自己爆成一朵血花的日常,是错误的。剥夺女性受教育与工作的权利,过早地被买卖婚姻开始生育,承担全部的家务与农活,是错误的。无知的民众,在不可说或不可说的既得利益者的煽动下,彼此为敌世代仇杀,战胜者享有战败者的财帛妻子,是错误的。不论出于何种目的,生化武器与核武器的使用,人体实验与死徒化研究,是错误的。

错误的错误的错误的。都是错误的。

生在战乱之中,作为兵器培养,甚至被士兵们凌-辱后生育一子又不知所踪的久宇舞弥的前半生,是错误的。卫宫切嗣拯救了她,赋予她名字与新的人生,自我尚未形成的她,却将自己视为卫宫切嗣的一部分,她的人格与自我附着于切嗣身上。这样就对了吗?

忍者呢?所有忍者,又有哪个不是生在战乱之中,作为兵器被培养的?生命需要尊重,杀人的错误的,那么她的世界千百年来的那些忍者,都是错误的吗?

终结战争、缔造和平的大伯与柱间,创造了的新的村子,扉间建立了全新的忍者学校,年幼的孩子们可以不用直接上战场,而是先经过多年的学习和培训,通过难度逐级攀升的任务,提升实力再上战场,这也是错误的吗?接受雇佣,完成任务,领取任务金。达成与火之国政府协议的任务额,包括不能见光不可告人的那些,获得财政拨款,还是错误的吗?

人活着是要吃饭的。忍者们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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