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鹤和布小英根本没有睡意,半睡半醒地熬到了天明。
卫无音的的人不断传回消息,昨夜的事情的轮廓也越发的清晰,心中的担忧就更盛。
在这个时候,冥无间走进了卫府。
“师傅?”
冥无间冷着脸道:“回山。”
北鹤道:“夏师弟…”
冥无间没好气道:“回去了,暂时死不了。”
两人破涕为笑,和卫无音告辞。
卫无音点头道:“待我向夏兄问好。”
布小英跟着走出百米又折回去,拿了落下的包袱,里面有北丘客的书。
三人回山,夏平安和刀疤两人各自躺在木床上,脸色惨白,静静地睡着。
布小英道:“他们如何?”
冥无间道:“刀疤的伤势太重,是分气境的高手造成的,刀法诡谲。夏平安的筋脉损伤严重,应是拼尽全力后造成的。”
布小英和北鹤相视一看,真不知道昨晚的事情是巧合还是夏平安的算计。
“你为何知道我们在卫府?”
冥无间道:“他们两人回来时奄奄一息,我给两人度了度气,吃了丹药才稳重伤势,夏平安昏死前说你们在南宫玉处,后来才知道你们在卫府。”
过了三日,夏平安悠悠转醒,这几日他都靠布小英的流食和冥无间的五气维持,不过总算醒了过来。
布小英和北鹤两人都哭了。
夏平安伸手摸北鹤的头。
“傻姑娘,我…死不了的。”
北鹤用手摸去眼泪,哭声道:“你,死了才好!”
夏平安微笑,看了看布小英,道:“辛苦你们了。”
布小英摇头。
“刀疤呢?”
布小英低声道:“还在昏迷中。”
夏平安出神片刻,低声道:“他,死不了的。”
夏平安相信刀疤死不了,他们的命都是拼回来的,善于拼命的人,命都很硬的。
夏平安的精神不好,吃过饭食喝过药就睡了。
过了七日,刀疤终于转醒。
北鹤跑过来告诉夏平安的时候,高兴的不得了。
夏平安轻笑道:“总算没有坏了你神医的名号。”
两人转醒,山上的氛围又变的轻松起来。
为了方便布小英照料二人,刀疤和夏平安住在了一起。之后两人都能行动了,刀疤问起寅虎卿的尸体,布小英说在药圃边上,冥无间已经放在棺材中了。
等两人能好转之后,刀疤将寅虎卿厚葬了。
事情到这里,似乎以为尘埃落定了。
但是夏平安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刀疤也知道,有件事需要他去处理。
京城里,风雪夜过后,又是一场大的骚乱。很多人觉得,京城似乎越来越不太平了,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乱过了。
安邑府尹文孝直大发雷霆,将街上的闲散人员驱赶了一通,之后让巡城卫加大巡查,加大了对纨绔子弟的打击,一时间京城中的地痞流氓人心惶惶。
出事情的南坊和北坊却是最安静,屈三刀顺利地被推选为西坊的主事人,实现了他梦寐以求的理想。
但是,当一个宫里老太监出现在眼前说了那一痛不阴不阳的的话语后,屈三刀一半欢喜一半惊慌,还有淡淡的悲哀。
高兴的是他找到了一个更加可靠的靠山,惊慌的是他也成了一个傀儡,步了寅虎卿的后尘,这让他从心底感觉到一种宿命的悲哀。
南坊,李木强势上位。另一个有能力竞争的邱刚在外出的时候被巡城卫捉拿,再没有回来。
李木做人厚道,手腕了得,先将柳若白厚葬。
至此,京城四坊,除去东坊之外,三坊中一坊被灭,两坊的主事人在半年多的时间里易主。
……
山外山,云雾中,石室内。
山风吹,灯光起,九个雪白的灯壁渐次亮起。
风吹白纱动,灯照七人影。
九盏灯,七条剪影。有两个影壁没有人。
“真是一场惨败啊。”
说话的是东首起第二个影壁上的人影,看人影是一位盛装的女子,发髻映照灯壁,但言语轻飘,似询问,又似玩笑,又略带轻娇妩媚,但是又带着几分嘲笑。
“隐玉,好久不见你还是这般不饶人。”
说话的是东首的第一个屏风,映照的是一个男子身影,手中折扇轻摇,昂首举手投足尽显fēng_liú。
叫隐玉的女子呵呵笑了起来,道:“金鳌,你这话挑拨的意味就重了,我只是如实地说一件事而已。”
“原本只想丢一个北坊,保住南坊和西坊,或者说是将北坊化进南坊和西坊,只是没有想到散千金死前竟然来了这么一手,未及找到那名剑客,夏平安竟然不声不响地策反了柳若白和寅虎卿,这是我的失职。”
说话之人是个男子,身影略显深沉,灯壁就在隐玉边上。
隐玉笑道:“难得真人你如此坦白。”
真人沉声道:“现在该讨论的是姬皇渊和夏平安知道我们多少事?”
隐玉笑道:“你多想了,帝王家的人,生性凉薄。”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真人旁边。东首第四个灯壁上的人低声吟唱出来,这人披头散发,长袍宽袖,有些不修边幅。
金鳌折扇轻摇,笑道:“玄冥,你的酒醒了吗?”
玄冥哈哈笑道:“我与君比,多了三斗才,君与我比,多了半分姿色。”
“无聊,北玄国之事,吾没兴趣。”
第七盏灯壁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