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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大早的,瞌睡还没醒呢, 杜玉茹就紧赶慢赶地来给她招仇恨了?
先是说她初入京城肯定没见过世面, 再是点出她手上有主人家亲自下的帖子, 有难得地荣耀,最后还嘲讽她自作主张的带了人去,做事张扬毫无分寸。
这人是比别人多了颗心不成, 怎么心眼那么多?
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话虽然如此说, 她却是不愿意丢了身份陪杜玉茹在府门口细细地去论长短、分对错, 一击致命断她活路最为恰当。
“杜姑娘说笑了, ”解婉荣搭着昆玉的手踩上小木梯, 两步就到了妈车上:“既是去做客,自然要有一份客人的样子,至于明珠, 这些日子你们俩总是在一处的亲热的很,那我也放心将明珠交给你照顾了,毕竟我初来乍到,还一知半解呢。”
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正是战战兢兢学习着呢, 怎么会主动带上一个去呢。
瞧见杜玉茹僵硬的脸色, 她一大早被破坏了的心情才稍微好上一点。解婉荣直接进了马车,这若是在府里, 她肯定就劈头盖脸地嘲讽回去了!
三人同坐一辆马车, 一路无话直至出了京城, 到了京郊的一处山脚下的园子。
园子外早就停满了马车,杜玉茹掀了一旁的小帘往外看了一眼,外头的车队,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头,也永远都不会动,这样的场景,叫她似乎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回头看了一眼似乎一点都不焦躁的解婉荣,杜玉茹咬了咬嘴唇,面带担忧:“咱们今日果然是来晚了,我还想着,若是早来一会儿,围在徐姑娘身边的人还不多的时候,带着荣荣你去见见徐姑娘呢,只是看这情形,徐姑娘怕是没有时间。”
似乎很是懊恼的样子。
解婉荣撩了下眼皮,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这位如此热衷于带谁去见谁么?这是仗着没有人会来拆穿她其实在京里混得一般的现实是吧?
反正人都来了,瞒也瞒不住,解婉荣悠悠地开口:“不必劳烦徐姑娘了,今个徐姑娘还是看顾好明珠比较好,兰兰自会带我去见徐姑娘。”
是的,叫她看顾好解明珠,那日晚膳时,杜玉茹再三提起解明珠之后,终于把目的说了出来。
“如今荣荣和我都各自有帖子,那一日一起去徐相府,把明珠落下是不是不太好?”杜玉茹轻声问道,似乎很是烦恼。
老夫人皱了下眉头,很快就舒展开:“难为你有心,你姨母没白疼你,玉茹你同那些官家千金熟识,那日你就带着明珠去吧。”
一锤定音。
杜玉茹暗自咬牙。
她在京里多年,交好的那几位不是小官之家的嫡女,便是大官之家的庶女之流,这期间,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够不上更上一层。如今齐国公府有了嫡出的姑娘,她本来还想借一把东风,谁曾想叫老夫人一下子就打碎了她的美梦。
无妨,杜玉茹如此安慰自己,真的进了徐相府,如何行动,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她带着解婉荣凑上去,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她就不信那些人能厚着脸皮真的把她扔到一边。
她一路都是这么盘算的,没想到解婉荣一句话就叫她落了空。
杜玉茹交握于身前的手微微颤抖:“什么兰兰?荣荣你不是说不认识徐姑娘吗?”
解婉荣偏过头看着她,笑得可爱:“我确实不认识你说的那位徐姑娘,我说的兰兰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手帕交,是徐相府的表姑娘,如今正住在徐相府上呢。”
“是齐兰?”杜玉茹声音似冰,那个她百般示好都不为所动的齐兰?
“嗯,”解婉荣甜甜地应了一声,似乎看不见杜玉茹变黑的脸色:“明珠要好好跟着你表姐,结束了之后也不要乱走,在自家的马车上等着就是。”
这话就是坚定地表明了,进了园子之后各走各的意思。
“好,明珠听大姐的。”解明珠乖巧地应了一声,神情濡慕。
解婉荣偏过头去深色复杂,若不是她还有上辈子被解明珠背叛的记忆,真要以为这人把自己当亲姐了。
解明珠似乎是被解婉荣的冷淡伤到了,垂下头去深色暗淡。心中却是不住地琢磨,如果讨好解婉荣以取得信任这条路走不通,她该怎么办?如今只能先走着,等那位大人的指示了,只希望自己不要办砸才好,想到那位大人的手段,解明珠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马车外先是一静,继而是窃窃私语。有人轻轻叩响了马车壁。
“解大姑娘,奴婢是徐二姑娘身边的琳琅,姑娘派奴婢请姑娘移步。”穿着蓝色衣裙的婢女躬身行礼。
解婉荣就着昆玉的手下了马车:“有劳了。”
她心知这是齐兰在给她做脸呢,一派坦然地上了软轿,路过一辆又一辆马车,从正门进了园子,一路往后头的供人休憩的暖房二而去。
只如今被她多次感谢惦念在心的齐兰却是不好过,又是端茶,又是递点心,又是掐颈揉肩的,像个陀螺一样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偏偏被伺候的那位还心怀不满。
“哎呀,茶冷了。”
“哎呀,这点心一点都不甜。”
“哎呀,力道重了。”
“哎呀,你怎么不知道用点力气啊。”
语气要多矫揉做作就有多矫揉做作,满屋子的丫鬟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憋着笑,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墙缝里。
李氏一进门就听见这一连串的话,手上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