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信诧异地看着这个逃兵,突然发现,这家伙倒是肥头大耳的,原来是厨子啊,那就难怪了。而且,这个逃兵还颇有脑子,他不是听说逃兵都去了陕西,而是自己分析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张升告诉他的,张升是他们的首领,还是应该有点脑子的。
只是,可惜逃走了张升,留下了这个隐患。不过,周仲信也没真放在心上,那张升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只苍蝇而已。
周仲信起身,又对展有为说道:“展馆主,如果再有人抗拒并地,这几个逃兵还是可以再用一用的。”
周仲信这句话有些歧义,不过,总体来说,展有为已经把握住了主旨了,颔首说道:“公子聪慧,小人省得。”
周仲信没有提醒展有为采用缓和的方式,小农经济,土地就是百姓的命,你夺人家的命了,你让人家怎么活,你不用血腥和高压镇着,肯定是要生乱的。
不过,周家也没把活路全部堵死,还给百姓预备了另外一条活路,周家正在附近村庄招工,所有满足条件的百姓都可以去给周家做工,赚取工钱。实际上,附近村庄里已经有两百年轻后生在周家砖窑坊里挣工钱了。这就如同是一条被人踩出来的道路了,往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踩。
展有为正忙着查抄张府,将粮食和银子都搬空了,只留下些许的财物慰劳后来的衙役。周仲信不在意这点财物,但为了维护纪律,周氏武馆规定,针对查抄,所有的财物,除去土地、人口、粮草、黄金和马匹,必须都交由周氏典当行,有典当行计算价值后,再返回三分之一价值的银钱给武士。
周仲信从张宅里出来,驻足原地向着南侧望去,隐隐地可以看到白沙镇的影子,他忽然灵机一动,意识到桥梁建成以后,在未来几年内,三姓村将称为白沙镇主要拓展的方向了。
“哒哒哒,”
远处的马蹄声打断了周仲信的思考,周仲信心中一凛,以为是张升去而复返了,立刻转身望去,发现并非是张升,而是一位游侠打扮的俊朗书生,头戴儒巾,腰系佩剑,呼吸沉稳,腰马有力,像是一个练家子。
周仲信驻足而望,那俊朗书生也是看到周仲信一行人,放慢了速度,行至众人身旁,勒住缰绳,彬彬有礼地问道:“可是白沙镇周家公子?”
周仲信很是诧异,心中也很是警惕,身旁的侍卫更是按住了刀柄,随时准备暴起。
“先生何以知道我的身份?”周仲信望着书生,见其气度非凡,衣着华丽,不似张升同党,像是富贵人家出身,不由得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陈庆之轻笑一声,翻身下马,笑盈盈的介绍道:“我乃是杞县陈庆之,与伯仁兄乃是同窗好友,受邀至此”顿了顿,又解释道:“我初来贵地,便向人打听了路径,此地与白沙镇一河相隔,而阁下又与伯仁兄有几分相似,故而才有一问。”
周仲信不禁恍然,拱手行礼,亦是笑盈盈地说道:“既是家兄同窗好友,便是我周家的贵客,小弟周仲信拜见陈兄。”
陈庆之细细一思,便明了周仲信乃是周伯仁的二弟,微微一笑,还有一礼。
于是,众人便一同上路了。
行至沙河北岸,陈庆之便望见前方有两排整齐而宏大的工坊,工坊上面热气升腾,止于百丈之高空,形成一根根冲霄神针,望之,蔚为壮观。陈庆之不禁在心中赞叹道:这大概就是周家的砖窑坊吧,规模竟如此宏大啊!
待渡过了沙河,两人骑马而行,走在黄金大道上,陈庆之对两边的工坊很感兴趣,左顾右看,频频点头,及到了周氏武馆门前时,陈庆之眼前一亮,饶有兴致地向内望了望,转而对周仲信说道:“想不到周家还建有武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实不相瞒,我也曾练过武术,就是不曾有过实战,也不知究竟有几分本事,改日,不知我能否来武馆一试啊?”
周仲信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中腹诽道:这不是来踢馆的嘛!不过,武馆是周仲信手里的利器,他也想知道这群人与练家子比较,究竟谁输谁赢!
“陈兄,尽可一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