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水墨勉突然暴怒起来,随手拾起桌上的一个茶盏就朝那俊人儿扔了过去。
醉离枫周身威压顷刻间大涨,但很快又被他压了回去,他幽黑的眸子闪了一下,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然后那茶盏就嘭的一声砸在了他的脑门上,很快又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茶水顺着他俊美无铸的脸一绺一绺地往下流,浸湿了那雪白的衣襟。
水岳石傻眼了。
这、这位可是……大伯他不要命了!
“阿枫!”水吟蝉惊呼一声,连忙走过去查探他的脑门,确定那里只有一个砸痕而不是血窟窿之后,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醉离枫道了一句,表情不见喜怒。
这么个茶盏砸过来能有何事?他的肉身就连帝阶玄器也奈何不了,不过是身为邪帝的威严受到了挑衅,而这一点他看在小蝉儿的面子上完全可以不予计较。
水吟蝉抬起手,小心地拭去男子脸上的水渍,等到将那张自己最喜欢的俊脸擦得干干净净之后,她才回过头看向水墨勉,嗫嚅着道:“大爷爷,您干嘛拿东西砸他啊?”
水墨勉气极,粗声粗气地道:“我还没怎么着他呢,你就心疼了?大爷爷还不是为了你好,这混账小子以前的身份都是假的!亏老夫还对他多加赞赏,结果证明我们被他耍的团团转!
哼,鬼门宗果然都是些狡猾之辈,蝉丫头,你可莫要被他骗了,我瞧着他这副皮囊长得是不错,但谁知道这皮囊之下是不是不安好心!”
水墨勉一通气话说下来,胸口起伏不断,显然被气得不轻。
水吟蝉连忙上前给他顺气,笑嘿嘿地道:“大爷爷,您甭气了,他以前没有刻意骗我,相反还给了我很多关于身份的提示,是我自个儿蠢笨,没有想到罢了,您就别怪他了。再说,您看孙女儿我像是会吃亏的人么?我老早就教训过他了,他现在对我是言听计从,我说东,他不敢往西,我说西,他不敢往东。”
醉离枫就站在她身后,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嘴角不禁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似乎默认了她的话。
回过神儿的水岳石赶紧拉了拉水墨勉的袖子,低声提醒道:“大伯,您忘了他是个什么身份?鬼门宗邪帝啊,您刚才居然用茶盏把鬼门宗的邪帝给砸了!”
水墨勉刚才气急了一个冲动之下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现在听水岳石这么一提醒,心里也缓过劲儿来,然后就有些突突的。
他居然把那位传说中的鬼门宗邪帝给……砸了?
不是一般人,而是鬼门宗万人之上的王,更是十大宗门都无比忌惮的鬼门宗邪帝?
虽然心里有些后怕,水墨勉却仍是梗着脖子道:“鬼门宗邪帝又怎的了,他竟敢欺骗我乖孙女儿的感情,害她这两年来每日以泪洗面,老夫打死他都不为过!”
水吟蝉听了这话,心里暖烘烘的,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听完后一句话,她真是哭笑不得,“大爷爷,我哪里以泪洗面了?”
水墨勉瞪她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说着,他狠狠剜了一眼醉离枫,“我就是要让这臭小子知道这两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别以为大爷爷没有看到,你每次回水家小住,大爷爷都留心着你,我亲眼看到你一个人躺在屋里的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也不知看哪里,瞪着瞪着就哭得稀里哗啦起来,大爷爷心里疼啊,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你,那个时候孙女婿的死让你整个人都变得死气沉沉的……”
水吟蝉听了这话,不禁怔住。
一个人偷偷躲在屋里哭得稀里哗啦?她真有这么丢人的时候,还刚好被大爷爷瞅见了?
正这么想着,她忽觉后背一暖,身后的人贴了过来,伸手将她环入了怀中。
悠悠的叹息声,夹杂着一丝心疼,“小蝉儿,你当真因为我的死日日以泪洗面?”
水吟蝉:……
“没有的事,你别听大爷爷夸大其词。”水吟蝉无奈地道。
“当真没有?”腰间的手臂箍得更紧了。
水吟蝉顿了顿,道:“就算有,也就是那么一两次而已,哪有大爷爷说的那般夸张,什么日日以泪洗面,若真是这样,我这眼睛早就哭瞎了。再说了,你还没那么大魅力,我要是丢了什么宝贝,也会很难过的。”
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傻姑娘……”身后的男子轻轻叹了一声。qrhw
眼看着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差一点儿就要亲密地搂抱在一起,水墨勉重重地咳了两声。
醉离枫松开了怀里的女子,看向他,肃然道:“大爷爷,我会对小蝉儿好的。”
“如何个好法?”水墨勉直挺挺地站着,冷着脸看他,问道。
“她想做任何事,我都陪她,我会爱她重于自己的生命。”醉离枫一字一顿地道。
水墨勉沉默下来,过了许久,他才正色道:“我不管你之前是不是因为什么目的接近蝉丫头,又不管你到底在谋划什么,既然你娶了蝉丫头,你就要对她,你的话我姑且再信一次,下回再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对不起蝉丫头的事,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同你算账!”
醉离枫本是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听到后头却不禁挑了下眉,“小蝉儿是我的心尖宝,所以你是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水吟蝉闻言,少见地红了脸。
平儿这些动人的情话她自己听听就好了,现在这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