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四十五。
路清芫迷迷糊糊地拿起床头的闹钟瞧了一眼,然后猛地从床上窜起来,披头散发地跳到衣柜跟前。“完蛋了,又要迟了!”
苦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路清芫恨不得把自己埋在衣柜里--丢人,还给那些学弟学妹们当‘管理员’呢。每天濒临迟到的边缘,这榜样做的。她胡乱想着,随便刨了一件简便的连衣裙套上。
家里空空荡荡的,妈妈已经出去看店了,阿芜也去上学了。路清芫抓了一个面包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跑,再快一点儿说不定还能踩点到教室。
“我知道了,你太啰嗦了!我要去上课了!”
总算踩点到了,路清芫本想歇歇顺便绑一绑松散的马尾,谁知道远远地就看到某位叶少爷不耐烦地从管家,冷冷地朝教室走,青涩的俊脸黑得像关公似的。
路清芫赶紧躲到一边,不想被他们发现。她蹙着秀丽的眉扎好马尾,看着奢华低调的黑色奔驰慢慢驶远。如果她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该多好,这样的话妈妈就不用再去开店,弟弟也能上市里最好的初中了。
路清芫呆呆地板着明媚动人的俏脸,抿唇深思。不过这样美好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她举起手对着太阳,用力地张开纤细白皙的五指,美好的人生总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劳动啊,最光荣。
路清芫潇洒地撩了一把额前的刘海,大大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挺胸抬头走向她现在所坚守的岗位。
“姐姐好。”见到她进来,所有学生都赶快站起来问好。路清芫微微露出一抹笑容,摆头示意他们坐下。每当这些小不了她几岁的学弟学妹们齐声向她问好时她总会有些汗颜,太正式了哈。
“同学们,郝老师昨天留的家庭作业你们写了吗?现在拿出来让我检查一下你们的完成情况,等一会儿他会来讲的哦。”路清芫放下背包四周巡视,认真地检查每一个同学的作业情况,该批评的批评,该表扬的表扬。
叶鹿睁着细腻深邃的凤眼,懒上望着路清芫纤细的身影。路清芫皱着眉头走到他面前,“叶鹿,你的作业呢?”
“我觉得郝老师出的作业题太好了,拿相框裱起来挂在卧室墙上了。每天早上看一看,可以辟邪。”叶鹿轻晃着漂亮的头颅,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其实是因为昨天郝老师出的题是路清芫重抄一遍后打印的,他觉得很有保存意义才裱起来的。
全班爆发出一阵大笑。
路清芫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冷冷地盯着他看了半天。叶鹿骨碌碌地转着眸子,悻悻地摸着高挑的鼻子,他真的裱起来了啊,“我,”
“既然你来了这个课堂就应该遵守这里的秩序和规定,如果你不想听可以回去,大少爷!”路清芫本来不想管他的,只是只要想起他昨天那令人讨厌的恶作剧她的气就上来了,然后就毫不犹豫地开口呛他了。
四面八方的视线射过来,叶鹿的俊脸突然变得很难看。“以后会写的。”
路清芫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她以为像他这样的大少爷是没必要忍受的,肯定会直接甩手走人。叶鹿看着她有些呆愣的样子,心底的恼怒突然消散了“姐姐不给我们说郝老师今天的上课内容了吗?”
路清芫猛地回过神来,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走上讲台把郝老师今天要讲的内容誊抄在黑板上。
叶鹿装模做样地翻出笔记本,用笔在上面勾勾画画路清芫的剪影。他抱着胳膊琢磨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然后尽最大的努力把它们记录下来。
路清芫把碎发别在脑后,工工整整地誊写完然后给个别同学讲解他们昨天留下的一些问题。
“路姐姐。”叶鹿旁边的一个戴眼镜的瘦小男生举起了手。
路清芫走过去,低低地给他讲解关于函数图像问题的解法。叶鹿玩着自己额前的细碎卷发,眼睛里盛满了路清芫认真美丽的侧颜。
她的一切,都像阳光一样阿。
路清芫再看手表时已经是九点了老师怎么还不来阿,该上课了。
“同学们,我先给老师打个电话,可能路上有点堵,他一会就来了。”
路清芫刚说完,一阵爽朗的笑声就传了进来;“哈哈,我又迟了,同学们别见怪啊。”
一个穿着工整黑色西装的老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脸上红扑扑的,长长的胡子雪白地飘着,略显沧桑的面容隐隐现出年轻时的英俊,精神矍铄,乐呵呵地笑着,笑声里有些心虚和尴尬。
“老师您来了,快点上课吧。”路清芫乖巧地问了个好,抱着自己的背包坐在靠窗的位置温习自己的功课。
学得累了她就抬头看看自己最敬爱的老师讲课,他那满面红光,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自己永远不会老去,真好。
一个早上只上一堂大堂数学,郝老师负责讲课,路清芫负责管理班级和讲一些不太难的小题--就像她过去当班长的时候一样。
郝老师讲了很长时间,看看手表发现放课时间到了。收拾了皮包,他笑眯着眼欢快地冲着坐立不安的同学们说:“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吧。路丫头,你下午把这些题发下去让大家做一做。”
“嗯。”路清芫‘登登登’跑上了讲台。
所有的课桌都发出稀稀拉拉的声音,路清芫靠在门口等着所有学生走出教室然后锁门回家,然而叶鹿却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黝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路清芫不以为意地背起包包抬脚就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