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着红装,便是母猪也得三分美,可余巧叶一张大白脸,两条卧蚕眉,嘴皮子涂的血汪汪的,着实谈不上个美。
“笑你奶奶个腿!”
楚翘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自知这大妆不堪入目,狗子笑也就罢,总归是只狗,算不得人。新郎也来取笑,便很是没面子,不由十分埋怨:“你还笑,我说我自来即可,阮娘非不让,这下可好,我成活妖怪了!”
段青舟微微摇头,转身到洗漱盆里拧了把毛巾递给她,很是体贴,柔声道:“擦擦罢。”
楚翘接过毛巾,对着镜子痛加洗涤,抹下一脸白粉,总算擦出自己本来面目,疲惫之至:“今日算是成了婚,往后我是再也不肯碰这脂粉了。”
不爱便不爱,段青舟觉得楚翘一张清水脸生得秀气,便是不用胭脂,也很有几分颜色,美的舒服自然。
擦洗干净,楚翘又摘了钗子霞帔,她扭脸看向段青舟,一面取着耳坠子:“站着做甚,今日劳累,脱了衣服睡罢。”
听她这般吩咐,段青舟脸羞的通红,一双微挑凤眼含了几分激动,心中是异常兴奋的,却又不大敢开口,只含糊说道:“今日…今日……”
正当段青舟羞答答,言语不清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探进个梳着发髻的小脑袋来,是阮娘!
“儿啊,刚落了点东西,娘给你送来。”
妇人喜眉笑眼,又伸进一只手来,手上提着个小布包裹,四四方方,沉甸甸。
自家阮娘半路杀出,段青舟措不及防,一腔春情被搅和得一丝不剩,但他的不爽,没放在脸上,更没放在嘴上,神情淡淡然的去接阮娘的小包裹,状似体贴的道:“阮娘,操劳一日,早些休息罢,莫要太劳累!”
话里有话,语中含泪,阮娘听出了自家儿子言外之意,十分体谅,当下就缩回脑袋,却笑得意味深长,嘱咐道:“儿啊,娘给你的包裹,待会打开啊。”
楚翘觉得奇怪,等人彻底走后,便催促着打开包裹一探究竟,段青舟虽不好奇,却很宠她。依之,掀外面的布帛一看,小包裹里只装着四五本没题字的书。
段青舟随意抓起一本,翻开瞧了瞧,却是长眉微蹙,没了言语,脸色黑沉。
“诶?怎地如此的表情?”
楚翘不解,嘟囔几句,也捡起一本来看,登时石化,阮娘给的书,居然是——一套男女春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