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易的手只是捏住了一枚暗器,甚至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就被一枚不知从何飞来的石子击中,博易中招,右手下垂,顿时使不上力气。
出手的是沈之屏的随身暗卫青影,青影人如其名,一身青衣,如影随形。只在沈之屏最需要他的时候出手。
沈之屏忽然放下手中的剑,反手用剑柄击中博易的另一条胳膊,他的两只胳膊就像不是自己的似的,无力地垂挂在身上,博易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只是盯着沈之屏看,也不再发问。
沈之屏知道博易已被他二人控制住,也不着急问话,只偏头看向不请自来的青影,嗔怪道,“不是让你回去帮他们吗?你怎么又折回来了?”
相比于飘云沉雨的寡言,青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如此,还有些死板,听沈之屏如此问话,微微低下头,口气中似乎带着请罪的味道,“嗯…公子那边已经得手。”
青影这些日子一直是跟着沈之屏行动的,李子枫沈鸿飞等人在灾民路过的地方拦路阻截凌夜宫押送小队,因为押送的银两是周奕铉提供,他们早料到博易会前来探查,于是沈之屏带着青影迎着博易的方向而来。
行至一半路程的时候,沈之屏不放心李子枫那边,便遣了青影过去帮忙,自己过来阻截,正当博易准备出手暗算的时候,青影就被李子枫‘赶’了回来。
沈之屏听到李子枫那边已经得手,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博易听到二人的对话,心知自家老爷的担心还是发生了,是他们太过自以为是,以为所做一切都很隐蔽,却不曾想,他们周家早已经被人盯上,看来那次的货物损失和客商闹事也就不奇怪了,一切合情合理,顺理成章。
博易心底彻底沉落,懊恼地叹了口气,决心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看二位也不是一般人,朝廷还是江湖?可否报个名号?”
沈之屏挑动眼皮,“游边客。”
所谓游边客,顾名思义就是游走在边缘的人,用来回答博易的话也恰到好处,他们不过就是游走在朝廷与江湖边缘的人,明明是身处江湖之人,却偏要受人约束,比如皇帝和丞相。
一边的青影满脸疑惑,博易似乎听懂了沈之屏的回答,问道,“如履薄冰?”
沈之屏似笑非笑道,“博管家是个聪明人,可偏偏为何要走上不归路?”
事情已经发生,再挣扎狡辩也是无用,博易目不转睛地盯着沈之屏看,“我在周府不过是个下人,自是要按主子吩咐办事,再说,老爷毕竟有恩于我。”
“博易,原名‘云博志’,曾经是行运阁阁主孙笑天大弟子,后因反对孙笑天的某个决定,并暗中阻止了一场有害江湖的的行动,从而被门派追杀,后被周家家主周奕铉收留,更名换姓,重新开始。”
博易从他人口中听完对自己过往的详述,面色依旧平静到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倒是比我自己还了解。”
沈之屏不置可否,“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博易眉头一挑,满脸不屑,“所以你是跟我炫耀?”
“不敢炫耀。”沈之屏挥手示意青影松开博易,随即深邃一笑,“我替逃难的百姓,多谢周家主的慷慨解囊。”
博易嘴角抽动,偏偏无法说出反驳的话,沈之屏继续说道,“你身上的穴道半柱香的工夫过后,会自动解开。”
说罢,一阵风吹过,博易面前再没了人影,甚至都来不及阻拦。但想到回府后,周奕铉的脸色,博易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微风徐徐,卷起湖面潮腐的气息,马蹄踏着湿滑不稳的泥地缓缓前行,时不时地勾起散发着怪味的泥块,沿路基本上没什么行人,多的反倒是一些难民的尸体,飘云坐在驾车板上,握着缰绳和马鞭,神色凝重。
李子枫坐在车上,掀起窗帘子看向外面,眼前的黑暗中,饿殍遍地的景象已然跃入脑海,挥之不去,李子枫干脆不再‘看’,放下帘子看向凌绝的方向握紧了拳头,关节咯吱直响。
被绑得如同粽子般的凌绝没来由地一抖,心底甚至庆幸还好李子枫的眼睛被黑布裹着,否则只一个眼神就能杀死自己。
沈鸿飞朝着凌绝嘲讽一笑,“看样子你是个领头的,也不过如此嘛!”
李子枫沉声道,“你们看似在凌夜宫身处高位,其实不过是被你们主子抛出来充当箭靶子而已,最后下场都很凄惨,王壮如此,向弘如此,而鹰隼也不过如此,至于你…”李子枫顿了顿,声音更添冷气,“可有想过怎么死吗?”
凌绝神色微微一变,不是因为李子枫的威胁,而是‘鹰隼’这个代号,他张了张干涩的嘴巴,终是没有说什么。
李子枫察觉到了凌绝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让人发寒的笑意,“看来你是知道鹰隼的。那我们就来说说他。”
“鹰隼只是他的一个代号,真名我们不得而知,当然,像你们这般只能活在黑暗之下的人,也不会拥有真名,即便是身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鹰隼又如何?”
凌绝偏过头,似乎并未将李子枫的话放在心上,李子枫继续说道,“鹰隼虽然是你们的大护法,可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你算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了。自从鹰隼和向弘折损,你们外事堂的地位也大不如从前了吧?”
凌绝咬紧牙,有些话就要脱口问出来,但几经斗争后,还是憋了回去。沈鸿飞和菱溪好奇地看着李子枫,刚才无论他们如何恐吓威胁,凌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