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丝薇掰着小手指，一个个的说着，在风寻居里多好。
姜芸菲嗯了声，话音一转道:“那慈幼院呢？”
慈幼院三个字，让姜丝薇身体颤了颤，低下了头。
姜芸菲叹息了声:“还记得当初签合约的时候，姑姑说过什么吗？”
姜丝薇懵懂。
姜芸菲说道:“姑姑说我们有后悔的机会，可我们都没有选择后悔不是吗？姑姑还说，每个人的选择都会有代价，我们既然选择了姑姑给的这么好的生活，我们就要承受这个选择不好的影响，譬如现在那些外人对我们的指指点点……你，可明白？”
姜丝薇才九岁，什么代价，什么后悔，她还不太能有什么直观的感受。
在姜丝薇沉默时，姜芸菲还要说些什么，慕雪珂却突然坐起来，盯着姜丝薇，声音冷冷的:“害怕就滚回慈幼院去！那样，再也不会有人说你！”
姜丝薇身体颤了颤，被慕雪珂吓到，窝进姜芸菲怀里，小声的抽泣。
姜芸菲见状蹙眉:“阿珂，她还小，别这么说她。”
慕雪珂哼了声道:“年纪小并不是借口，我们本来就是没有父母亲人的孤儿，又有什么资格用年纪小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或别人？”
慕雪珂顿了顿，继续道:“我只是帮她认清现实，让她早点做好准备！否则，姑姑看到她这般姿态，又会如何反应？”
姜芸菲闻言，话到嘴边顿住，良久，说道:“阿珂，你是对的，我们没有资格用年纪小这借口。”
姜丝薇依旧在啜泣，即便懵懂，却也从两个姐姐的态度中明白，如果她害怕，就会被送回慈幼院，继续过那不能吃饱，没有新衣服穿，大冬天的还要洗衣服，冻伤手……的生活。
小小的姑娘，虽然有些娇气，却也在慈幼院生活多年，早就看过人世冷暖……
大姐二姐是对的。
姜丝薇迷迷糊糊睡着前，脑海中盘旋着这样的话。
“阿珂，你很聪明，无论如何，我希望，不要伤到兄弟姐妹和姑姑，还有你自己。”姜芸菲见姜丝薇睡着，声音放轻的说了句。
慕雪珂早就闭上了眼睛，看着像是睡着，实则，在姜芸菲说出这话时，豁然睁开了眼睛。
那眼神中，有讶异，也有不敢置信。
她以为，她隐藏的够好，却早已被人看在心里了吗？
慕雪珂唇角微勾，很快又消失不见。
“姜芸菲，大姐姐，哧！”无声的念了念，慕雪珂闭上眼睛。
那熟悉的小黑屋，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忽然——
小黑屋外传来狼狗的声音！
似乎有人将它们放进来了。
狼狗趴在栅栏外，凶狠狠的叫着，在牢笼里，有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哭的声嘶力竭，也无人来应。
……
三个男孩子回到房间，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床上，因着姜荨的话语，他们有些睡不着，开始思考姜荨的话，他们会如何选择。
至于另外三个男孩子，姜子烨睡的黑甜，唇角还有银线，昭示梦里吃了什么好东西。
姜毅然看了他们一眼，翻个身，面朝墙，无人知晓他在做什么。
男孩子里最小年纪，仅九岁的姜禹铭，撅起小嘴儿，手指缠绕，眉毛都快拧成小豆虫了。
……
第三天早上。
姜荨洗漱好出门，看到一个小萝卜头儿蹲在她门口当门神。
身上穿的是睡衣，怀里抱着抱枕，小脑袋歪在抱枕上，唇角有可疑的银线。
姜荨挑挑眉，蹲下身子，戳戳小萝卜头儿。
噌——
小家伙儿差点摔倒！
姜荨一惊，赶紧将人拢到自己怀里。
姜禹铭经过这茬儿也醒了，只是人还有些迷糊:“姑姑，不许打姑姑！”
姜荨捏捏他的小脸儿，笑道:“没人打你姑姑，醒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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