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清晨的曦光中,冥幽尘身上的潮红终于渐渐褪去,因疲惫不堪而沉睡的脸上只余一抹异样的嫣红。
而另一边——
叽喳一脸担忧的守着自家主人,看她这摇摇欲坠的样子,实在不敢想是怎么撑过这一夜的。
怎么好巧不巧就碰上涨潮日了呢,昨晚对主人的解释也不知她听进去了没有。
莫羽曦咬着牙,手上僵硬地写出笔划,很好,冥幽尘,你把我扔在这破山头抄了整整一夜的书,自己却躺在寝殿里发情?还说这是什么传统,你们这是骗自己读书少是吧!
“别抄了!”冥幽尘清冷的声音忽然出现在练功房,与此同时,莫羽曦手中的笔瞬间从她指尖滑脱,落在了桌面上。
冥幽尘皱紧了眉,他本来不过是想对她小小惩戒一番,可是如今看来,是他过分了。
熬了整整一夜,此时莫羽曦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无,眼球深陷着,外周一圈浓重的黑眼圈,手腕还抖得不成样子,怎么看也都像是一个痨病鬼。
明明心里恨得牙痒痒,这时候看见了,莫羽曦却不知道该先骂那一句好,憋了半天,才伸出一个手指头死死地指着冥幽尘,“你!”
然而下一刻,可怜的莫羽曦,一句话都没骂出来呢,就栽倒在刚刚研好的墨汁里。
冥幽尘小心抱着怀中的女人,匆匆往偏殿赶去,心中既是疼惜又是嫌弃,这疼惜自然不用多讲,这嫌弃嘛……这个女人晕倒也实在是不挑地方,一砚台的墨全都干在脸上,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王,您来了。”随着一声动人悦耳的嗓音从偏殿的内室里走出一个貌美女子,一袭长及脚踝的裸色长裙步步生莲,更衬得女子冰肌玉雪,来的人正是泽兰仙子。
那次冥幽尘与天帝约谈之后,泽兰仙子便出现在了妖界皇宫,至今已有千年,没人知道她为何住在这里。
但是泽兰仙子精通草药,凡是宫里人身体不适她都尽心救治,皇宫里的人自然也都喜欢她,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她的存在。
终于等到王来偏殿,泽兰仙子本来欣喜万分,可是当她目光触及到冥幽尘怀里的女人时,不由一滞。
“仙子,替本尊看看这个人怎么样了。”冥幽尘依旧抱着莫羽曦,语气里有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紧张。
听见冥幽尘对自己的称呼,泽兰抿起一道苦笑,不管在哪里,他对自己说话的语气还是一样疏离。
妖族的皇宫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个女人?泽兰虽然疑惑,但既然对方是病人,还是耐心察看,只是当她走近,看清了莫羽曦面容的时候,竟忍不住惊叫出声,“王!这个人面色发黑,恐怕是有瘟疫。”
“噗……”冥幽尘一个没忍住,把刚喝的一杯茶水喷了出来,恰好喷在泽兰的脸上。
跟过来的叽喳虽然也觉得好笑,但更多的是觉得丢脸,她这个主人啊,怎么就连晕倒了都能惹出事儿来!
被打湿的泽兰一边擦水,一边担心自己的妆容,狼狈至极,偏偏这事是冥幽尘干的,她不方便也不想落脸,一时间表情十分丰富。
“她这不是瘟疫,是脸上涂了墨,擦一擦就好了,”冥幽尘敛了表情,向泽兰沉声解释,他很怀疑是和这女人相处时间久了,才会沾染上她的古怪,“她抄了一夜经书,今早晕了过去。”
泽兰在莫羽曦脸上轻轻一抹,果然是一层墨,仔细一看,要把墨汁洗净了,还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心中对来历不明的莫羽曦升起一层防备,甚至还有一些妒意,生怕她的出现会抢了自己心上人。
但在冥幽尘面前,泽兰依旧保持着款款仙人的模样,她给羽曦把过脉,帮她清理了脸上的墨汁,且细心把她安置在房间里休息,处处体贴周到。
怎么看都是温柔细致,宜室宜家的好女子,这也是泽兰向来得意之处。
“她这是累坏了,我给她服用一点安神药,再好好睡上一觉,估计就好了。”泽兰温声软语向地冥幽尘说明羽曦的大致情况,她相信这样贤淑的自己,总有一天能打动眼前这个男人,“王,如果您还有事,可以不用在这等着,我来照顾她就可以了。”
冥幽尘轻轻皱眉,并不愿意把羽曦放在偏殿,但是想到羽曦醒来过后,也还是需要有人照看,微微颌首,同意了泽兰的建议。
毕竟叽喳也陪在这里,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
泽兰在一旁把冥幽尘的表情尽收眼底,自然能感受到他对莫羽曦的关心,这个女人,竟然已经吸引到了冥幽尘的注意?泽兰眼中闪过一丝冷漠。
冥幽尘走后,泽兰独自坐在莫羽曦的身旁,阴冷的目光仔细地打量着羽曦这张堪称绝色的脸。
等她醒了之后,她倒要亲自看看,这个下贱女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冥幽尘,只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