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萧清梧摸了摸耳朵,突然停住了脚。
她眉头微皱,道,“湘灵,我的一只耳坠子掉了,可能是掉在刚才的亭子里了,你帮我回去找找吧。”
湘灵闻言有些犹豫,“可公主你一个人……”
她笑了笑,“没事的,我就在前面的凉亭里等你。”
“好吧,”湘灵点点头,“那公主就在前面凉亭里休息会儿,奴婢马上回来!”
萧清梧微笑颔首。
待湘灵的身影要看不见了,萧清梧也转身离开,不过不是去那说好的凉亭。
她踏上了另一条小径。
小径曲折通向竹林幽深处。路上的杂草渐渐有些长了,萧清梧提起裙摆。
这身衣裳美则美矣,实在有些绊脚。
刚才那道身影如果是他的话,莫旭就定然不在京城。
如果真是他的话,也许会去那个地方。
不知为何她觉得心跳得有些快。
是因为可能要见到故人了吧
这一片竹林里有一棵桐树。
这是他告诉她的,在他们都还小的时候。
当时也是中秋,她偷了爹爹的梅酿去找他比喝酒。
往日他都是不会理会这种无聊的游戏的。本来她只是想为难他一下,可不知怎的他居然应了。
他从来没有饮过酒,结果自然是她赢了。
虽然后来酒的后劲上来了,她也醉倒了。
但是她好歹也坚持的比较久不是。
输的人要说一个秘密。
那时他告诉她,皇宫御花园的竹林里有一棵桐树。
他说,那棵桐树是他种下的,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他还说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去御花园,他一定会去看看那棵树。
虽然这仅是孩提时的戏语,可萧清梧觉得他没有骗她。
她顿住了脚。
一片齐整的竹林里突然出现了一棵桐树,却奇异的没有非常突兀。
昔年他所描述的桐树苗如今已亭亭如盖。
她走近了那棵桐树。
桐树很高大,投下了一片浓荫。
可惜树下空无一人,唯有她自己而已。
萧清梧不由得自嘲一笑。
既是戏言,怎么能轻信。
她抬头又看了看桐树,突然想到自己从前在裕西城的小院里也有一棵桐树,春天开花时一大片烂漫的粉。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着她的小院里的桐树似乎没有这一棵高大。
如果到了春天这棵桐树开的花一定很好看。
收回飘远的思绪,她复又提起裙角,她要早些回去了,不然过一会儿湘灵看不见她必然着急。
正要抬脚离开,突然一抹白撞进了眼帘。
她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入眼的人同样有些惊讶。
那人生得很俊美,但他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通身的气度。
仅仅是站在那儿,却莫名让人觉着满庭的翠竹失了韵致。
凤衍。
真的是他。
看来他没有骗她。
凤衍的惊讶不过一瞬,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了。
他抬手一揖,“微臣见过朝歌公主。”
是朝歌公主,不是萧清梧。
她也回以一礼,“朝歌见过大人。”
……
今日的御花园很热闹,捧着糕点果盘的宫人往来如织,女席上三五个小姐聚成一堆,时不时传来笑语声,引得男席上的年轻公子频频回顾。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宁国公家的嫡长女陆瑾瑶。
陆瑾瑶素有帝京第一才女之称,生得娇美柔弱,更和朝霞公主十分交好,是勋贵圈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一圈女孩子围在陆瑾瑶身边,隐隐有以她为中心的趋势。
“瑾瑶,”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小姐羡慕地开口,“你头上的玉步摇做工那么精巧,是御赐之物吧,可真是好看!”
一边户部侍郎家的小姐闻言笑道,“是呀是呀,这紫玉步摇上的孔雀连羽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外边可见不到这样的珍品!”
陆瑾瑶闻言含蓄地一笑,轻声道,“这步摇是朝霞公主送的,我也很是珍爱。”
“朝霞公主对瑾瑶可真好!”
“这紫玉一般人可压不住呢,到了瑾瑶这儿是佳饰配佳人,若旁人戴着,可就是明珠蒙尘了!”
“是啊是啊,真好看呢……”
这边一行人言笑晏晏,一旁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冷笑。
这冷笑似乎让陆瑾瑶有些不悦,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动作虽细微,但关注陆瑾瑶的一举一动的几位小姐可没有忽略。
几人纷纷转头寻声看向那发出冷笑声的人。
那发出冷笑声的小姐正坐在隔壁席上,身着浅绿色的衣裙,发饰简朴而不失礼数。
她生得并不十分令人惊艳,却很是温和耐看。
这人正是武安侯家的嫡次女宋柔。
“宋柔你有什么好笑的?”太常寺少卿家的小姐看看陆瑾瑶的脸色不满地冲宋柔开口。
宋柔冷哼一声。
她名叫宋柔,脾气可不柔。
嘴角挂着一丝轻笑,她缓缓地道,“奴颜媚骨,没见过世面。”
“你!”
几位小姐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宋柔这是当着她们的面打她们的脸呢。
“如绣你可别和她生气,这种人也就逞逞口舌之快了,”户部侍郎家的小姐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泼皮破落户!”
这话可是毒了。
谁都知道武安侯府和平国公府既是姻亲又是盟友,如今平国公一家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