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寂静,连呻吟声都没有,星野菜菜更慌了,凭着脑内的记忆胡乱伸着手向驾驶座的方向摸去,语调中十分难得的隐隐带上了些哭腔:“你在不在,你在不在?”
吉原直人有玻璃当盾牌但还是被树枝的冲击力打蒙圈了,这会儿脑袋嗡嗡直响,耳朵里面锣儿钵儿齐鸣,感觉像是有五百罗汉齐齐降临在他精神世界里大开水6道场,还是自带乐器的那种。
昏昏沉沉中他模模糊糊听到有人似乎在叫自己,但听不出远近也分辩不出是谁。片刻后,更有一只小爪子拼命抓着自己的后脑勺和耳朵,而且十分用力——这熟悉的感觉终于唤醒了他的神志。
他连忙嘶声应道:“别抓了,我在……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星野菜菜终于听到了回答,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了,小手抓得更用力了,拼命叫道:“我没事,但她流了好多血!”
吉原直人一惊,但回头只能隐约分辩出西九条琉璃软软趴在那里,而舱内狭小明显不是查看救治的好地方——他自己都给挤得动不了了。
他看了一眼后,用力顶开了软塌塌满是裂纹的玻璃板,折断了身前的树枝扯断了乱糟糟的藤蔓,分辩了一下现飞机侧翻舱门到了头顶上,又推了几下没打开,便勉强硬是侧身用一支腿运足了力气猛踹。
他每踹一次外面便传来藤蔓交错摩擦撕扯的声音,连踹了七八脚后舱门才痛苦呻吟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弹开了。吉原直人不敢怠慢,也顾不上可能被树枝之类的东西划伤,硬是挤了出去,然后奋力踩断了插入机头内的树枝,并且将它们一一抽了出来,好腾出空间将大小两个女孩拖出来。
而随着树枝被抽出,西九条琉璃也低低闷哼了一声,有了些动静。
星野菜菜正胡乱拿东西捂着西九条琉璃想帮她止血,但黑暗中找不到伤口在哪里,摸摸哪里都是湿乎乎的,要不是体温一直没变都以为她挂了。这会儿见她终于出声了,心中猛然松了一口气,连忙询问道:“西九条……西九条姐姐,你伤到了哪里?”
西九条琉璃有些神智不清,含糊的喃喃了一声又没动静了。
星野菜菜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在脑子里急翻着书,想找到一种能解决目前问题的办法——她有急救知识而没有亲自操作过的经验,这突然要她动手实践,她直接抓瞎了。
好在吉原直人又很快钻进来了,小心将西九条琉璃从头到脚摸了一遍,确认了可以移动后将她拖了出去。
星野菜菜跟在他后面也往外钻,但就算是出了飞机也不算是重见了天日。雨林中的树木为了争夺阳光疯长,全都在比赛谁长得高,而且树冠宽大,重重叠叠接连数层,遮天蔽日之下只有几缕不多的阳光能透了下来。
她借着这一点点阳光去看西九条琉璃,只见吉原直人已经找到了伤口——她肩头被捅出了一个大大的血洞,正趵趵向往涌着鲜血。
而且吉原直人已经将她的衣服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正用力挤压着她的伤口——不是嫌西九条琉璃流的血不够多,而是这种深创必须将脏东西脏血挤出来,不然万一缝在里面了,那有得败血症的后患,同时只听他吩咐道:“进去把急救箱找出来!”
星野菜菜白出来了,连忙又掉头钻了进去,摸着黑像是小仓鼠一样不停将东西运出来,出了一头大汗终于找到了急救箱,飞快撕开了包装送到了吉原直人手边,然后看他面色平静的消毒除菌,止血缝合,最后给西九条琉璃注射了破伤风针和抗生素。
她不喜欢看这种血肉模糊的场面,但西九条琉璃是为了她而受的伤——没有西九条琉璃以身为盾,很难说这些树枝会不会插在她脸上——她是不能逃避的。
虽然没有那个本事救治为了自己受伤的人,但至少要做到亲眼看着伤口,好将这份恩情牢牢记在心里。所以,就算雨林中长久以来积蓄的腐臭气和血腥味混在了一起,不停挑战着她的嗅觉,让她不停干呕,她还是强忍着跪坐在旁边从头看到了尾。
吉原直人满手血腥的完成了简陋的手术,用手刮着西九条琉璃光滑脊背上的污血,欣慰道:“问题不大,养个把月就好了,这段时……”
他话没说完,只见星野菜菜已经闪电般出手狠狠掐了他一把,不高兴道:“你乱摸什么?”
她挤开了吉原直人,用毯子将西九条琉璃盖好——治伤就治伤,治完了还在女孩子背上摸来摸去的,那是能随便摸的吗?这家伙人品果然不行!
吉原直人有些讪讪然的闪到了一边,他真是无心的。他躲到了一边,给自己也上了点伤药,然后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对星野菜菜说道:“我们先去海滩吧!”
星野菜菜点了点头,吉原直人抱起了西九条琉璃,星野菜菜捡了几样东西跟在他后面,顺着飞机撞进来的通道很快就到了沙滩。
沙滩上的阳光灼热而又刺眼,让砂粒都有了反光,阴冷感觉立时全无。星野菜菜望望碧蓝的大海金黄色的闪光沙滩,再回头看看有些阴森恐怖的雨林入口,颇有些奇异之感。
原来世界真的很奇妙,不亲眼看看,果然不明白这些。
吉原直人将西九条琉璃放到了几棵椰子树之下,也举目四望,片刻后叹了口气,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他带着三分期盼望向了聪明蛋星野菜菜,他以前的活动范围前期是在非洲,中期是在欧洲,后期是在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