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落回房中之后,便坐在床畔将裤腿提了上来,她早上出去时候穿得少,再那样一跪,难免腿上已经有了淤青。再向上看,竟还有些划破了的伤,白嫩的肌肤上已经凝固了一块血迹,红黑色的血块在腿上异常明显。
正是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声响,清落想起方才大哥说要找下人来送药,于是放下了裤腿:“进来吧。”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这才传来了脚步声音。清落见身后长时间没有传来声音,便转过头去。
不过清落没有想到的是,来人竟不是沈杭儒,反而是和沈国公一同离开了的颜鹤。
“颜鹤公子。”清落起身下床,福了福身子,这才疑惑地看向颜鹤。
颜鹤却像是没有看到她眼中的疑惑一般,径自地走了进来:“方才那两个丫鬟下手不轻。”说着便看向清落的腿,意思很明显。
清落:“……”
颜鹤倒是理所当然道:“你摔下悬崖的时候,你身上的伤也是我瞧的。”
这是什么意思?这意思是她的身上他都已经看光了吗?
虽说这是沈以柔的身子,可毕竟现在是她在用,这样一想,清落便红了脸颊。
颜鹤见清落这模样,更是挑了挑眉毛,总算是见到了一次她真实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将清落重新扶回了床上。
不等清落反应过来,她腿上已经是一片清凉,颜鹤已经将她的裤子重新掀上去了,清落没有忽略,他才见到清落腿上伤时脸迅速沉了下来:“伤得这么重,还敢逞强?”
皇上对清落这个长公主从来都没有当做女儿培养,她自小文武皆修,早就习惯了浑身带伤,这点小擦伤,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清落小声道:“不过一点小伤,不……嘶!”清落话还没有说完,颜鹤便将那白色的药末撒在了她的腿上,原本并没有多么痛的清落一下子被疼得吸了一口冷气。
颜鹤动作顿了顿,之后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不算明显,却刚好够清落看得清楚。
这分明就是在嘲讽她!
清落不甘,咬着后牙根,愣是不让自己再发出一声声响来,不过可能是方才已经痛过,再继续上药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痛楚。
“你这药当真不是拿来害我的?”清落冷不丁的出声,正好颜鹤手下的动作已经进行完了,将白瓷瓶用瓶塞塞住,放到了床边的案几之上。
他听到清落这句话时,脸上没有任何反应,不过却慢悠悠地转了身,一步一步向清落走去,清落此时正坐在床上,见他这番动作突然有些害怕,忙将身子向后缩了缩。
清落自知武功敌不过他,也不必反抗,距离近到清落几乎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之时,他却停下了步子:“罢了。”
“这药你记得每日要换上一次,虽然疼,可是不会留疤的。”颜鹤这句话时背对着清落的,所以她看不到他是何表情。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清落还处在恍惚之际,寄兰便已经走了进来,见清落正在发呆,疑惑地看向门外,这是有什么吗?
“嗯?”清落被寄兰叫回了神,一时恍惚竟被人带走了思绪。
“小姐,这是大少爷送来的药。”寄兰手中拿着一个藏蓝色瓶子,大小与颜鹤拿来的那个无大差别。
“嗯,放在那儿吧。”清落抬了抬下巴,向案几上示意。
寄兰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却见到已经有一个白瓷瓶放在那里了,于是笑道:“奴婢还担心小姐不愿意上药,没有想到小姐已经自己备好了,只是不知道这大少爷特意嘱咐的药会不会更好用些呢?”
寄兰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瓶子放在了一旁:“小姐,可要寄兰帮你上药?”
“不必了。”清落看向那两个瓶子,心思不定道,”我已经上过药了。”
“那就好,今日的事儿小姐千万莫要放在心上。”寄兰一边说,一边看向外面,清落将窗户关了,所以也看不到那一片令人心烦的荒地,“老爷他,只是担心小姐走了错路。”
“嗯。”清落点头。
她原以为自己在国公府可以比在皇宫时候轻松一些,却没有想到国公府里面的争斗远没有她想象的少。
她静坐在床上,几乎能够闻到那药味儿从膝处一点一点散发出来,竟有着一种莫名的香味。她的房中从来不熏香,从前是因为没有,现在是因为她不喜欢。
这样想着,清落便快速地起身下床:“忆荷。”
忆荷从门外走了进来,因为清落不喜欢她们两个时常立在身侧,所以多时她们都是在侧间守着,既能及时听见清落的吩咐,也能够不惹得她心烦。
“小姐,怎么了?”见清落跳下床来,忆荷忙快步走进房间。
“去打一盆清水进来。”清落从容吩咐道。
忆荷即便是心有疑问,也没有多问,只应了一声,便出去打水了。
她端着水进来的时候,清落已经坐在凳子上等她了,见有了清水,清落从怀中掏出帕子来沾了水,便将膝上的药往下擦。
忆荷见了慌忙阻止:“小姐万万不可呀,小姐腿上有伤,如何见得了水!”
“我悬崖都跳得,一点水有何畏惧。”清落不理忆荷的阻拦,将那些药擦了个干净。
原本只是轻伤的腿,现在看着更是可怖,蹭破了皮的地方红肿一片,竟像是受了重伤一般。
忆荷痛惜地看着清落地腿部:“小姐这又是何苦,这样会留下疤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