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落没有呆一会儿离开了听雪阁,从颜鹤这里她是探听不出来什么的。至少,即便是颜鹤告诉了她答案,她也不敢相信。
清落想着,在颜鹤这里问不出来的事情,沈以嫣那里却不会太难。这个女子一心只想着要气自己的姐姐,只要她稍加暗示,就不信沈以嫣不会透露什么。
这样想着,清落也便回了自己的房中。
不知怎么,出去时候她是觉得胸口气闷,回来了之后,气倒是不闷了,反倒是更加的不顺了。
清落想着,可能是醒来之后的事情太多,她最近又刚知道了这么多事情,有些接受不了,或者是沈以柔的身子接受不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于是她昏昏沉沉地就睡了过去,身体沉重,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了。
一片黑暗之间,似乎有个声音在喊着她,她听得熟悉,那是她的父皇的声音,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实在睁不开,只有几束白光刺进她的眼中。
他喊着她落儿、落儿……
她正要伸手,向那白茫茫的一片走去,便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女子声音尖锐,听着竟有些像沈以文的声音:不!你不是清落!你是沈以柔,不是我的姐姐!
“小姐?”忆荷站在床边侍候,看着清落头上出的越来越多的汗,小声叫道,她手中拿着一方面巾,正待要将清落头上的汗珠擦干。
清落猛地起身,眼前的人不是她熟悉的香凡,却是那个证明了她不是清落的忆荷,目光立即从迷茫变得阴冷,一把打翻了忆荷手中的木盆与面巾:“滚!滚出去!”她几乎声嘶力竭地喊骂出声。
“奴婢遵命!”忆荷忙将地上的木盆捡起,一边心有余悸地揣摩着清落的表情,一边快步退了出去。清落却像是没有回过神一般,坐在床上发愣,枕巾已经全湿透了,可见她梦中流了多少汗水。
不过一会儿,寄兰便重新端了热水进来,小心翼翼地走到清落跟前:“小姐魇着了?”
“嗯。”清落微微点头,脸上冰霜未融,只顺手接过寄兰手中的面巾将额上的汗珠擦干,“忆荷呢?”
“在门口候着呢。”寄兰向门口示意道,又担心地看向清落,小姐虽然醒来之后严厉冷淡了些,却从没有像今早这样发过怒。
清落点了点头,这才起身下床。她前脚光换好了衣裳,整理好了妆容,后脚就听见外面丫鬟的声音。
清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懂得自己的心思,不等她去找沈以嫣,沈以嫣就自己找上门来了。不觉一笑,莲步移去:“二妹怎么一大早便来了?”
沈以嫣怎么看怎么觉得沈以柔有些不对劲,从前她见着自己都是躲着的,今天倒好,不说面无表情,反倒是笑脸相迎:“我才看到,大姐院中的软香红竟枯了。”
清落心中好笑,原来又是来嘲讽自己的:“是,也不知怎么偏偏这几日就枯了,这已经深秋了,想要再栽上花木也是不现实了。”清落话是这么说,心中想的却是如何逼得沈以嫣将之前的真相告诉自己。
“这可就可惜了,大哥昨日回来,想来要不了几天,林大哥也就要回来了,不知道到时候大姐要如何解释这儿没了的软香红呢?”沈以嫣好好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只是不知道是得了几次教训变聪明了还是怎么,说话也不似清落初见她时那样跋扈了。
“这软香红看得厌了,也得换上一换,二妹说呢?”清落刻意用嫌弃的目光向院外瞥了一眼,道。
“大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沈以嫣没有想到她竟能够这么快就放弃林子川,而且还没有一点伤心之色,这让原本还有些得意的沈以嫣有些无措。
“林家少爷fēng_liú倜傥,我又自小与他相伴,自然有一些感情,只是我到底是有了婚约的人,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自然也该有些规矩了。”清落懒懒道,一边说一边用手整理着自己手上的一只玉镯。
这是皇上为沈以柔与煜王定亲是所赠,意义非凡,清落觑了一眼沈以嫣的表情,知道她是认得了。
沈以嫣的脸色变得难看,可却仍是没有到恼怒的地步,清落便觉得,还得再加上一把火,于是接着道:“林少爷他对我情深似海,可以与我厮守一世,我却不能这样。”
沈以嫣原先还以为沈以柔是想开了这些事情,哪想她竟还不知道真相,仍以为林子川是真的钟情与她,便笑出了声:“大姐原来还被蒙在鼓里呀!”
她说着便得意地走近了清落几步:“大姐当初为了讨好林大哥,是多么的卑躬屈膝,可林大哥仍是连大姐你看也不看,大姐你当真以为他爱你吗?”
“大姐不要以为一次两次的惹得别人注意了,你便从此翻身了!”沈以嫣这句话便是她这么久以来的心生,她要提醒沈以柔,也提醒自己,沈以柔永远都只能是那个不受宠、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她便是生得花容月貌也没有用,她永远也争不过自己!
清落知道她为何说这句话,却不理会,因为这就是她想要的。这会儿让她分神的是沈以嫣身上的香味,她这儿一向不熏香,适才沈以嫣离得近了些,她便觉得香气冲鼻,不觉向后退了几步质问道:“他若不爱我,又怎么会愿意与我私奔,又怎么会愿意与我生死相随?”
清落这句话是眼中含着泪水喊出来的,像是一个突然失去了爱的女人一个无助的呐喊。
就是这样的她,才会更容易激起沈以嫣心中的那份骄傲。
果然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