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连忙搀着荼蘼坐于床边,给她揉了揉脖颈。
旁边侯着的一位嬷嬷见此,安慰道:“娘娘再稍稍忍耐一下,等皇上来了,便能取下凤冠了。”
她生怕荼蘼忍受不了,而自行掀开盖头取下凤冠。
她怕因此而坏了好兆头。
“嗯。”荼蘼轻声应道。
她也知道不能坏了规矩。
“皇上。”
而这时,外面传来宫女太监的行礼声。
紧接着,门开了,君毓从外面走进来。
殿内下人纷纷行礼。
君毓微微点头,众人起身。
嬷嬷忙将手中的托盘,恭敬递过去,面带喜色,道:“皇上,请挑喜帕。”
君毓拿过托盘中用红布包着的秤杆,走到荼蘼跟前。
这一刻,他的心,跳得很快。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是属于他的了!
他抑制住心中的激动,用秤杆缓缓将荼蘼头上的喜帕挑起。
喜帕之下的女子慢慢显露出真容。
凤冠霞帔,尽显高贵。
华丽红妆,也掩盖不了她肌若凝脂的事实。
她的眼眸微垂,樱唇抿紧,仿佛有些娇羞,不敢直视他。
如此娇艳可人的模样,让君毓呼吸一窒。
旁边的嬷嬷再一次被惊艳到了,但好歹因为给荼蘼上妆时便见过,因此快速回过神来。
她悄悄扯了一下身旁端着托盘,呆愣着的小宫女。
将小宫女拉回神,她这才领着她,来到君毓身旁,“皇上,请饮合苞酒。”
君毓接过酒杯,再将另一杯递给荼蘼。
他坐到床沿边,同她一起饮下合苞酒。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君毓感觉她的脸更加红艳了。
见她眼神还有些闪躲,君毓眼底闪过笑意,“怎么不看我?”
“宴会皇上不去了吗?”荼蘼见他不打算走,便问道。
君毓收敛了笑意,静了片刻,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们退下。
待门关上,殿内只留下他们俩人,荼蘼有些莫名的慌张。
她怎么感觉他好像有些生气?
君毓扶着她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微笑地问道:“宝贝,你刚刚唤我什么?”
荼蘼听他这称呼,便知道自己的感觉没有错,他果然生气了。
但她对他生气的原因有些不解,“叫你皇上啊!难道不对吗?”
“你一定要和我这么生疏吗?”君毓声音有些沉。
“这么多下人在,我不叫你皇上叫什么?”荼蘼翻了个白眼。
“我不喜欢你叫我皇上。”君毓伸手,拂过她的眉眼,继续道:“宝贝,你叫我哥哥吧。”
见她瞪眼,他又道:“皇哥哥,情哥哥,毓哥哥都可以的,宝贝选一个。”
荼蘼觉得这人对“哥哥”这个称呼,可能有着不一般的痴迷。
“在外面这么叫,像话吗?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拒绝,“我可不陪你胡闹。”
所以,你死心吧!
“那现在就我们俩个人,宝贝你叫一声来听听好不好?”君毓哄道。
“不行!”坚定拒绝。
荼蘼觉得自己若是这么喊他,他今晚一定不会让她睡个好觉的。
“宝贝……乖宝贝……叫哥哥……”君毓相当不死心,他俯身,将脑袋埋进她的脖子里,含住她细腻白皙的皮肤,又啃又咬。
他从刚刚掀盖头时,这个想法就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他想要把她压在身下,他想看着她娇媚含情的模样,轻声唤他哥哥,一遍又一遍地唤……
只是可惜她还没彻底长开,不能承受得了他,也不能任他为所欲为。
但是,原谅他想在那之前,先喝点肉汤。
君毓心中欲念一起,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将荼蘼按在床上,欺身而上……
荼蘼往后回想起自己的新婚之夜,其余细节通通记不得了,她唯一的印象是被压在身下,被逼着一遍又一遍的叫哥哥。
后遗症是,手要废。
而君毓回想起自己的新婚之夜,除了小妖精的惊艳可人外,最深刻的记忆便是耳旁那一声又一声的叫唤,娇滴滴的,好不诱人。
后遗症是,轻易不能让人喊哥哥。
……
君羽党羽早在君毓登基之后的半月之内,陆续赐死。
只余下温之清。
这是因为荼蘼刻意找君毓提出来的,把温之清关在牢房中,关上一年。
本来荼蘼说的是关三年,但君毓不知什么原因,硬是不同意,最后好说歹说,才同意关他一年再行刑。
温之清临死前一天。
荼蘼在青岚的陪同下,来到他所在的大牢里。
隔着牢门,荼蘼静静地观察他。
牢房阴暗潮湿,臭不可闻,在脚步声的惊动之下,偶尔还有几个耗子从角落的稻草堆里面蹿出来。
温之清随意坐在潮湿的地面上,身上囚服几乎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脸上也再没有昔日的那层温和的伪装,他整个人显得颓废至极,毫无生气。
荼蘼站在牢门前好一会儿,他才察觉到有人来了,慢慢抬起头。
在看到荼蘼的那一刹那,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随后满满的都是怨恨。
“你来干什么?”他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来到牢门前,想要恶狠狠地质问她。
却因为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喉咙嘶哑,说出的话半点凶狠的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