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王彦华接到王彦秋电话说让他陪着一起去楚家,好像是讨论什么婚事,他当下就震惊了。楚家,那是什么样的人家啊,易水竟然就要嫁过去了?问姐姐易水跟他们家儿子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交往多久了,什么时候准备结婚,没想到自己这个糊涂的姐姐竟然一问三不知。
惹得他第一次严厉地批评了自己亲姐,为人父母的怎么能这么粗心?每天尽想着把自己人生的失意怪罪到孩子身上,让她独力去承担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生活重压。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姐姐什么样的人,说了也白说。
好在,今天,易水终于把自己给嫁了。对这个外甥女婿他王彦华很满意,一表人才,谦逊有礼。
把易水的手交给楚南的时候,内心是欣喜的。可是转身欲离开的那一刹那,却是很舍不得,眼睛湿湿的,鼻子酸酸的,像是将自己女儿嫁掉了一样。加快脚步离开t台,小米赶紧上来轻轻拥抱爸爸:“爸爸,别难过,姐姐是嫁人,又不是入狼窝,以后还是随时能见到的。再说了,你女儿我还没嫁出去呢,你赶紧操心操心吧。别跟姑妈似的,女儿的婚事一问三不知。”
王彦秋坐在台下,也是难过的。女儿从丁点大的小毛孩,到会翻身,会坐,会站,会走,会跑,会自己吃东西,会自己睡觉。每一个成长的过程她都看在眼里,虽然当时站在小易水身边支持引导的一直是易先军。
无论自己多少野蛮无力,有时候也知道脾气一上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让易水是很受伤的。但自己女儿嘛,哪有隔夜仇。往事种种,在从易水进礼堂的那一刻开始一幅幅画面从脑海翻过。今天,是女儿大婚的日子,陪在身边的不是自己爸爸,而是舅舅。
王彦秋感伤了,易先军啊,易先军,咱们的女儿今年三十岁了,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我也算了了我的责任了。可惜啊,你命不好,看不到,真是太遗憾了。
台上的司仪一板一眼地主持着。之前都交代好了,不要煽情不要累赘,不要乱七八糟的什么感恩环节,证婚人媒人发言什么的,直接就仪式,越简单越好。司仪虽然有些惊讶,但是楚家的风格,哪容质疑。
司仪问:“楚南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易水小姐为妻,尊重她,爱护她,不论贫穷与富贵,不论健康或疾病,不论顺境或逆境,你都愿意照顾她直到永远,你愿意吗?”
楚南不假思索:“我愿意。”
司仪又问:“易水小姐,你是否愿意嫁楚南先生为夫,尊重他,爱护他,不论贫穷与富贵,不论健康或疾病,不论顺境或逆境,你都愿意照顾他直到永远,你愿意吗?”
易水觉得有些好笑,这样随随便便地在众人面前发这种誓,回头又随随便便离婚的夫妻不要太多哦。这个世上为什么要有誓言?不过是为着怕自己坚守不了当初的承诺而急急表态,让对方相信眼下的自己是有多认真而已。
这个誓言跟这场婚礼一样,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易水笑着,柔声答:“我愿意。”
司仪摆了摆手势:“好,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小花童送上戒指。楚南牵起易水的手,隔着蕾丝手套,他都能感受到她的纤细和柔弱,只怕用力了会折。他忘记了这双手的主人多么使他愤怒,多么厌恶她在自己生活中的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他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在这个台上,有些恍惚,像是一场戏般,给了特定的场景,就会鬼使神差般地自动进入角色扮演。这是自己要娶的女孩,清新脱俗,清纯动人,尤其是嘴角上翘的时候,带点淡淡的倔强,如此可爱。
司仪在继续宣布流程:“好,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美丽的新娘了。”
楚南的手还没有彻底松开易水的左手。顺势一把抓住,往自己的方向一用力,右手往下一环,搂住易水的腰,倾身上前,在易水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直接将自己的嘴唇印上易水的朱唇。
易水仰面朝天,只看到礼堂天花板上各式的探照灯、水晶灯,直接对视,照得刺眼,下意识地将眼睛闭上。紧接着一道黑影覆盖上来,在大脑能思考之前,楚南已经吻了上来。
易水睁大了双眼,身体僵住了,脑子一片空白。这混蛋现在在干什么?开什么国际玩笑。马上伸手去推,双手刚触到楚南的胸膛,他已经松开了,将她身体扶正站好。
周围一片赞许的掌声。
楚南看她愤怒又狼狈不堪的样子,格外开心。凑到她耳边轻轻说:“跟刘宣铭亲你的感觉是不是不一样?这个婚礼还满意吗?”
易水看着他轻薄的目光,恨不得伸手往他脸上狂扇几个巴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人。
楚南轻笑了,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说:“不要激动嘛。夫妻之间,结了婚之后,什么事情都可以做。难道你没有心理准备吗?不然你以为干嘛结婚?现在礼堂里坐的可都是你我的亲朋好友,你可不要太过于冲动了,不然明天s市日报还有晚报头条就是楚家大婚,新娘大闹婚礼现场的报道了。”
易水微微一笑,直接一步上前,攀着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吻他。用舌头轻轻地舔舐他的嘴唇,慢慢地撬开他的牙齿,在里面幽幽探索,寻找他的舌头,调皮地点点他的舌尖。她明显感受到他气息变粗,身体开始紧绷。